第七个低语者林默林默:全章+后续

第3章

电动车撞碎废品站围栏的瞬间，林默听见母巢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嚎。那些涌向他们的蚀骨虫突然停滞，像被按下暂停键的绿色潮水。他趁机翻身下车，声波匕首在掌心发烫，青铜吊坠的红光与母巢表面的绿光相互撕扯，在空气中激起细碎的火花。

“快点！我撑不了多久！” 电动车的车胎已经被虫群啃出锯齿状缺口，金属轮毂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。它前灯爆发出刺眼的光柱，暂时逼退虫群，车筐里的保温袋却突然蹦起来，袋口对准母巢喷出团白雾 —— 那些刚爬到半空的蚀骨虫瞬间被冻成绿色冰碴，噼里啪啦砸在地上。

林默握着匕首冲向母巢，脚下的碎玻璃被他踩得咯吱作响。母巢表面的血管状凸起正在疯狂搏动，每一次收缩都喷出股带着腥甜味的绿雾。他屏住呼吸，突然发现那些覆盖在母巢上的车牌正在颤动，其中一块镀金车牌发出细微的呜咽：“救我…… 我女儿还在里面……”

“别分心！” 电动车的喇叭急促地鸣响，车前轮突然脱落，化作旋转的飞盘削断母巢外层的硬壳，露出里面蠕动的白色组织，“刺中间那根最粗的管子！”

林默的手臂被飞溅的碎壳划伤，血珠滴在母巢表面，竟滋滋冒起白烟。他咬着牙纵身跃起，匕首精准刺入那根白色软管 —— 母巢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，表面裂开道三米长的口子，露出里面蜷缩的人影。

“瑶瑶！” 林默的心脏骤然停跳。那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，正被无数透明的丝线缠绕在母巢核心，手腕上的银镯子在绿光中闪烁，和他送给妹妹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。

“哥？” 小女孩缓缓睁开眼，瞳孔却泛着诡异的青灰色。她的嘴角咧开不自然的弧度，手指突然指向林默身后，“赵叔叔说…… 你会来救我的……”

林默猛地回头，赵刚的枪口正冒着青烟。子弹擦过他的耳畔，打在母巢的伤口上，激起片墨绿色的浆液。异常管理局的老狐狸站在起重机吊臂上，黑色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，手里把玩着另一把声波匕首：“林默，别做傻事。把青铜吊坠交出来，你妹妹还能活。”

“你对她做了什么？” 林默的声音在发抖，指尖的伤口裂开，血珠顺着匕首滴进母巢的伤口。那些缠绕着林瑶的丝线突然收紧，小女孩发出痛苦的呜咽，银镯子在这时爆发出清亮的响声，震得母巢剧烈抽搐。

“做了什么？” 赵刚轻笑一声，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金属盒子，打开的瞬间，林默听见无数物品的哀嚎 —— 那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物件，有生锈的钥匙、断裂的钢笔，还有块眼熟的电子表，表针正疯狂倒转，和他手腕上那块旧表一模一样，“这些年失踪的异能者，都成了母巢的养料。你妹妹的空间异能，可是上等的催化剂。”

电动车突然撞向起重机支架，试图把赵刚晃下来。但它的电池已经开始冒烟，金属骨架上爬满绿色的腐蚀纹路。林默看见它挡风板的裂缝里渗出红色液体，像在流血，突然想起老陈说的 “功勋战车”—— 这辆破车的每道伤痕，果然都藏着没说出口的牺牲。

“哥！小心！” 林瑶的银镯子突然炸裂，碎片像刀片般射向母巢核心。缠绕她的丝线瞬间松弛，小女孩趁机翻滚到旁边，露出背后那个不断蠕动的肉状凸起 —— 那东西正往她脊椎里钻，表面布满和赵刚胸前相同的蛇形纹身。

母巢的哀嚎变成愤怒的咆哮，伤口处涌出更多丝线，像暴雨般朝林默袭来。他用匕首劈开迎面而来的丝线，却发现那些被切断的线头在地上蠕动着，组合成蚀骨者的轮廓。保温袋在这时滚到他脚边，发出细弱的声音：“用…… 用那些珠宝……”

林默这才注意到母巢周围散落着许多首饰盒，里面的钻戒、项链正发出微弱的光芒。最靠近他的那条铂金项链突然腾空而起，链坠上的蓝宝石射出道蓝光，将袭来的丝线烧成灰烬。项链发出个温柔的女声：“快带孩子走！我们能撑三分钟！”

更多的珠宝响应起来：金手镯碰撞着组成防护圈，玉貔貅张开嘴吐出白雾，就连枚碎钻耳钉都蹦到林瑶脚下，变成块防滑垫。这些被母巢吞噬的首饰突然觉醒，用各自的方式对抗着那些致命的丝线。林默趁机抱起林瑶，却发现妹妹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，像有条小蛇在游走。

“她被寄生了。” 电动车的声音带着疲惫，它已经用车身堵住母巢的伤口，金属外壳被不断收缩的组织挤压得咯吱作响，“必须找到‘净灵水’，城西那家‘琳琅珠宝’的保险柜里有。”

林默刚要转身，赵刚的子弹就擦着他的头皮飞过，打在项链组成的防护圈上。蓝宝石瞬间黯淡下去，项链发出声痛苦的呻吟：“快走！别管我们！”

“赵刚！你不得好死！” 林默怒吼着冲向电动车，它的车门突然弹开，露出里面改装过的储物格。他将林瑶塞进去，看着妹妹青灰色的瞳孔，突然想起小时候她总说要当珠宝设计师，要给哥哥做全世界最漂亮的项链。

“坐稳了！” 电动车猛地后退，车轮碾过那些还在蠕动的蚀骨虫，车筐里的保温袋突然鼓起，像颗即将爆炸的气球，“老伙计们，谢了！”

它冲过虫群时，林默回头看见那些珠宝正在集体发光：金手镯用最后的能量缠住赵刚的脚踝，玉貔貅扑向母巢的伤口，就连那枚碎钻耳钉都钻进了蚀骨虫的眼睛。母巢的哀嚎越来越弱，表面的绿光像退潮般褪去，露出里面纠缠的血管状组织 —— 那些东西正在融化，化作墨绿色的液体渗入地下。

“他们……” 林默的声音哽咽。

“别回头。” 电动车的速度慢了下来，车身上的金色纹路正在消退，“珠宝的灵魂能净化母巢的污染，这是它们自己选的归宿。”

林瑶在储物格里轻轻咳嗽，青灰色的瞳孔渐渐恢复些神采。她抓着林默的衣角，小声说：“哥，我刚才听见好多珠宝在哭…… 有个钻石说，它的主人是个穿白大褂的姐姐，被赵刚关在实验室里……”

林默的心猛地一沉。穿白大褂的女人 —— 他想起异常管理局档案室里那张模糊的照片，赵刚的副手陈曦总是穿着白大褂，而她的档案在五年前突然变成绝密。电动车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，突然拐进条岔路：“琳琅珠宝的老板和陈曦是大学同学，或许知道些内情。”

城西的商业街在午后格外热闹，琳琅珠宝的玻璃橱窗反射着刺眼的阳光。林默刚把电动车停在路边，就看见橱窗里的翡翠手镯正在疯狂撞击玻璃，镯身上的裂纹渗出淡红色的液体。一个穿西装的店员正拿着抹布擦拭柜台，对这诡异的景象视而不见 —— 他的眼球上蒙着层灰白色的薄膜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寄生了。

“小心点，这里的人不对劲。” 电动车的车门自动锁死，车把上的青铜吊坠微微发烫，“我能感觉到至少三个蚀骨者的气息，都藏在柜台后面。”

林默扶着林瑶走进珠宝店，风铃在门口发出刺耳的响声。店内的灯光比外面暗了许多，柜台里的珠宝蒙上层灰翳，只有最里面的展柜亮着灯，里面摆放着条钻石项链，鸽血红的吊坠在灯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光泽。

“欢迎光临。” 穿西装的店员转过身，嘴角咧开僵硬的弧度，手指关节泛着青黑色，“请问需要什么？”

林默的目光扫过柜台，那些钻戒、玉佩都在轻微颤动，发出只有他能听见的呜咽。最左边柜台里的银手链突然绷直，链环组成个 “跑” 字。他不动声色地将林瑶护在身后，指着那条鸽血红项链：“我想看看那个。”

店员的眼睛里闪过丝异样，转身走向里柜时，林默看见他后颈有个蛇形纹身，和母巢里的一模一样。就在这时，那条钻石项链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，鸽血红吊坠射出道红光，照在店员的背上 —— 他的衬衫瞬间鼓起，像藏着条扭动的蛇。

“瑶瑶，闭眼！” 林默将妹妹按在怀里，顺手抓起柜台上的镇纸砸向店员。镇纸刚碰到对方的肩膀就弹了回来，店员的皮肤变得像橡胶般坚韧，转身时，他的脸已经裂开，露出里面灰绿色的组织。

“抓到你了……” 蚀骨者的嘶吼从店员嘴里挤出来，柜台里的珠宝突然集体爆发：金戒指组成旋转的飞轮，珍珠串成防护网，就连枚小小的银耳钉都钻进了蚀骨者的耳朵。林默趁机拉起林瑶冲向里柜，却发现最里面的门被从里面锁死，门把手上缠着条铂金手链，链节上刻着 “陈曦” 两个字。

“陈曦姐姐？” 林瑶轻轻碰了碰手链，手链突然发出温暖的光芒，锁芯咔嗒作响。门开的瞬间，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，里间的墙上贴满照片，都是同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 —— 正是陈曦，她站在实验室里，手里拿着和青铜吊坠相似的藤蔓纹路样本。

“这些是……” 林默的目光落在书桌最下层的抽屉上，那里露出半截实验报告，标题写着 “迷雾森林能量转化实验”。抽屉突然自己弹开，里面的银色盒子发出嗡鸣，和老陈给的声波匕首产生共鸣。

“净灵水！” 电动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伴随着金属撕裂的响声，“快拿上！蚀骨者的援兵来了！”

林默打开银盒，里面的蓝色液体正在沸腾，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。他刚要盖上盖子，就听见盒子发出个清冷的女声：“别碰它！里面掺了蚀骨虫的卵！”

银盒突然剧烈震动，蓝色液体溅在桌面上，瞬间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。林默这才发现盒子内侧刻着细小的字：“赵刚已篡改配方，真正的净灵水在保险柜，钥匙是陈曦的耳钉。”

“耳钉？” 林瑶指着书桌角落的首饰盒，里面放着枚珍珠耳钉，珠体上有个极小的 “曦” 字，“我刚才听见项链说，陈曦姐姐总戴着这枚耳钉。”

林默拿起耳钉插进保险柜的钥匙孔，齿轮转动的声音里，他听见保险柜里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。柜门缓缓打开的瞬间，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—— 里面没有净灵水，只有个被铁链锁住的水晶球，球内封存着团人形的白雾，正用指甲疯狂抓挠内壁。

“是陈曦！” 电动车撞破玻璃门冲进来，车身上插着三把飞刀，“她的灵魂被封在里面了！”

水晶球突然爆发出强光，林默在刺眼的光芒中看见无数画面：陈曦在实验室里注射绿色药剂，赵刚拿着青铜吊坠冷笑，还有个戴眼镜的女孩在迷雾森林里挥手 —— 那是守夜人苏晓，她的星轨罗盘正在吸收森林的能量。

“救我……” 水晶球里的白雾拍打着内壁，声音支离破碎，“赵刚要在冬至打开森林…… 用异能者的灵魂当钥匙……”

蚀骨者的嘶吼声从门外传来，穿西装的店员已经变成灰绿色的怪物，身后跟着三个同样形态的同伴。他们的皮肤下凸起蠕动的轮廓，指甲弹出三寸长的利爪，一步步逼近。

“快走！我断后！” 电动车突然分解成无数金属碎片，在门口组成旋转的屏障。它最后发出的声音带着释然，“告诉老陈，我没给功勋战车丢脸。”

林默抱起水晶球，拉着林瑶冲向后门。水晶球在他怀里发烫，球内的白雾突然凝聚成陈曦的脸，指着墙角的通风管道：“从这里走，能到守夜人据点……”

通风管道里漆黑狭窄，林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。林默摸出打火机点亮，发现管道壁上刻满藤蔓纹路，和青铜吊坠上的一模一样。水晶球突然震动，陈曦的声音带着惊慌：“小心！赵刚在管道里放了‘窃听器’！”

林默还没反应过来，前方突然落下道电网。他猛地将林瑶护在身后，水晶球却自己飞过去，用强光暂时瘫痪了电网。但那些组成电网的金属丝突然活过来，像蛇般缠住水晶球，球内的白雾发出痛苦的尖叫。

“哥！看那里！” 林瑶指着管道壁上的裂缝，里面嵌着枚碎钻，正是刚才在母巢旁见过的那枚，“它说能切断电线！”

林默用声波匕首撬出碎钻，那些金属丝瞬间失去活力，软塌塌落在地上。水晶球的光芒黯淡了许多，陈曦的声音虚弱不堪：“蚀骨者的窃听器是用异能者的指骨做的…… 它们能模仿任何声音……”

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赵刚总能提前预判他们的行动。通风管突然剧烈晃动，外面传来赵刚的怒吼：“林默！把水晶球交出来！否则我炸了这里！”

“别信他！” 水晶球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光芒，照亮了管道尽头的出口，“他要的是青铜吊坠和你妹妹的空间异能！”

林默抱着水晶球冲出通风口，发现自己站在守夜人据点的后门。门把手上挂着枚星轨罗盘，正是苏晓的法器。罗盘突然转动，指针指向迷雾森林的方向，盘面上浮现出行字：“2030 年冬至，等你。”

身后的珠宝店传来爆炸声，火光映红了半边天。林瑶抓着林默的手，小声说：“哥，我听见电动车在哭…… 它说…… 它终于回家了……”

林默回头望去，琳琅珠宝的废墟上飘着无数光点，像是珠宝的灵魂在飞舞。他握紧怀里的水晶球，青铜吊坠的红光与水晶球的蓝光交织在一起，在他掌心烙下道藤蔓形状的印记。

“我们走。” 他拉着林瑶走向迷雾森林的方向，水晶球里的陈曦轻轻叹息：“接下来的路，要靠你们自己了…… 守夜人里，也不全是好人。”

林默的脚步顿了顿，抬头看向远处的森林。那里的雾气比昨天更浓了，隐约能看见参天古木的轮廓，像是蛰伏的巨兽。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声波匕首，突然想起老陈说的那句话 ——“异能者的宿命，从来不是被别人安排的。”

水晶球在这时发出微弱的光芒，照亮了林瑶手腕上重新凝聚的银镯子。小女孩的眼睛已经恢复清澈，正好奇地看着森林的方向，轻声说：“哥，那些树在招手呢…… 它们说，欢迎我们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