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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玺劫,山河烬全文无删减

玉玺劫,山河烬全文无删减

丫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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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玉玺劫,山河烬全文无删减》是作者“丫鸦”的代表作,书中内容围绕主角隐龙卫昭宁展开,其中精彩内容是:洛阳焚城夜,孪生姐姐披我华服跃入火海:“光复河山!” 我怀揣染血的传国玉玺遁入江湖,身后是契丹铁骑与滔天阴谋。 隐龙卫的刀锋抵住我咽喉:“公主与玉玺,只救一样。” 我染血的指尖反指他喉间:“本宫两样都要!” ——这乱世修罗场,我要亲手劈出一条生路,哪怕焚尽此身,烬中寻情。...

来源:cd   主角: 隐龙卫昭宁   时间:2025-07-15 18:37:12

小说介绍

《玉玺劫,山河烬全文无删减》这本书大家都在找,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,小说的主人公是隐龙卫昭宁,讲述了​然而这触感一瞬即逝,他身形微晃,已将她带离险境,随即闪电般撤手退开,仿佛方才的肌肤之亲是沾不得的毒药。“气沉涌泉,意贯百会,神游太虚。”他声音低沉,如同古井深处传来的回响,在这喧嚣的江涛声中却字字清晰,“踏雪无痕,重在一个‘虚’字。足尖点地,当如蜻蜓掠水,一沾即走,万不可心存滞重,视己身为磐石...

第7章


巴蜀的夜,湿冷如浸水的旧棉絮,沉沉压在都江堰奔腾的江面之上。月轮悬于黑穹,清辉洒落,照得千堆雪浪翻涌不息,轰鸣着拍击两岸峭壁,声若闷雷滚过连绵群山,在深谷间回荡不绝。

昭宁赤足立于一块湿滑的礁石,江水激荡起的寒雾濡湿了她的裙裾。她深吸一口气,默念方才谢无锋所授口诀,提气纵身,足尖在滑腻的青苔上一点,身形却猛地一晃,真气岔了道,整个人便如断线纸鸢般向湍急的暗流倒去。

电光石火间,一道青影如鬼魅般切入她与水涡之间。谢无锋的手已稳稳托住她的腰肢,那掌心灼热似一块投入寒潭的烙铁,瞬间透过薄薄的夏衫熨烫着她的肌肤,带来一阵奇异的战栗。然而这触感一瞬即逝,他身形微晃,已将她带离险境,随即闪电般撤手退开,仿佛方才的肌肤之亲是沾不得的毒药。

“气沉涌泉,意贯百会,神游太虚。”他声音低沉,如同古井深处传来的回响,在这喧嚣的江涛声中却字字清晰,“踏雪无痕,重在一个‘虚’字。足尖点地,当如蜻蜓掠水,一沾即走,万不可心存滞重,视己身为磐石。” 他说话间,肩头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,那是张玄陵以天师道秘传金针暂时封住的“附骨之蛆”剧毒所在。金针锁毒,时效有限,勉强压住毒性不侵蚀心脉,也让他得以调动三成内力,但每一次真气运转,都如刀刮骨缝。

昭宁咬住下唇,将心头那点因他靠近而莫名翻腾的躁动强压下去。她闭目凝神,重新导引丹田之气,那微弱的内息如涓涓细流,缓缓汇入经脉。再度纵身而起时,但觉身轻如羽,宽大的道袍被江风鼓荡,衣袂翻飞若流云舒展。这一次,她竟真如一片被风卷起的雪花,轻盈飘出三丈有余,足尖在江心一块凸起的黑色巨岩上轻轻一点,稳稳立住。脚下浊浪排空,声若雷霆,她却如履平地。

“成了!”她回眸,眼中映着粼粼波光和皎洁月色,灿若九天星河倒悬。

谢无锋棱角分明的脸上,唇角似乎极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,那弧度尚未成形便已如流星般消逝无踪,只余下惯常的冷峻:“形似神未至,尚欠三分火候。”

“谢大哥对公主未免太过苛责。”一个柔媚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,幽幽自岸边一株虬枝盘结的老松阴影下传来。柳如烟提着一盏素纱宫灯,昏黄摇曳的光晕映着她一张莹白如玉的面庞,眉目如画。她款步走近,刻意换上的新熏苏合香,那甜腻馥郁的气息混着身上淡淡的草药清气,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开来,无孔不入。“习武之道,讲究个循序渐进,水到渠成。公主初学乍练,能有此等境界,已是天资卓绝,百年难遇。”她说着,已行至谢无锋身侧,纤纤玉手拈着一方素白丝帕,帕角绣着一对并蒂莲花,针脚细密,栩栩如生,作势便要为他擦拭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珠,“瞧你,这江风凛冽如刀,仔细吹得寒气侵了骨缝,牵动了张道长好不容易才封住的毒伤。”

谢无锋身形不动,只微微侧肩,那方带着暖香和女子体温的丝帕便落了空。他青衫的衣摆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,人却如岸边礁石般冷硬。“不必。”二字简短,拒人千里。

柳如烟伸出的手悬在半空,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,眼底深处飞快掠过一丝阴翳,如同幽潭底下毒蛇无声吐出的信子。昭宁的目光落在那方刺目的并蒂莲帕子上,心头莫名地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,酸涩微疼。便是这心神微分之际,丹田处凝聚的真气骤然一岔,足下礁石又湿滑无比,“扑通”一声闷响,整个人竟失足跌入浅滩的激流之中。刺骨的江水瞬间没顶,裹挟着泥沙的腥气直冲口鼻。

“昭宁!”一声厉喝穿破水声。谢无锋身形如离弦之箭,又如扑击猎物的苍鹰,毫不犹豫地纵身扑入浑浊冰冷的江水中。有力的臂膀箍住她的腰身,将她湿透的身子猛地托出水面。待他抱着她踉跄踏上江岸,昭宁已是狼狈不堪,乌黑的长发如海藻般紧贴在她苍白的脸颊和颈项,那身宽大的灰布道袍被水浸透,紧紧裹住少女初显玲珑的身躯,勾勒出伶仃的肩骨和纤细的腰肢,在月色下瑟瑟发抖。

柳如烟已快步上前,掩唇轻笑,眼底却无半分笑意:“哎呀,姐姐怎地这般不当心?这江水寒彻骨髓,若是冻坏了千金之体可如何是好?快让妹妹瞧瞧,可曾伤筋动骨……”她口中关切,伸手便欲去搀扶昭宁。话音未落,谢无锋已一手扣住昭宁冰冷的手腕,将她往自己身后一带,同时俯身,灼热的气息裹挟着江水与男性特有的凛冽味道,尽数喷吐在她敏感的耳垂上,声音压得极低,只有她一人能听清:“若想引我抱你,直说便是,何须做此苦肉计?张道长的金针也压不住你如此胡闹!”

昭宁脑中轰然一声,仿佛被这滚烫的耳语点燃,面颊瞬间灼如炭火,连冰凉的江水也压不住那股燥热。待要羞恼地挣开他的钳制,那人却已先一步松开了手,身形一晃,无声无息地退开丈许距离,负手望向汹涌的江面,仿佛方才那惊心动魄的耳语,不过是江涛卷起的幻音。

柳如烟站在原地,手中那方精心准备的丝帕,已被她纤纤玉指绞得变了形。

夜深如浓墨泼洒,万籁俱寂,唯有都江堰亘古不变的涛声,如巨龙低吼,吞没天地间一切细微的声响。昭宁抱膝独坐于一块冰凉的大青石上,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抚过自己的唇瓣,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江水的微咸,又仿佛萦绕着某种虚幻的、属于另一个人的冷冽气息。方才水中那双手臂的力量,那紧贴身躯的灼热体温,还有那句石破天惊的低语,烫得她心口一阵阵发慌,思绪纷乱如麻。

身畔青石微不可察地一沉。昭宁心尖一跳,几乎要惊起,却见谢无锋已无声无息地落座在她身侧尺许之地。两人之间隔着微妙的距离,近得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,却又远得如同隔着千山万水。她心跳如密集的鼓点,撞击着胸腔,却听他低沉的声音响起,穿透了轰鸣的水声:“看那水闸。”

昭宁依言抬首望去。清冷的月华如九天垂落的银练,毫无保留地倾泻在都江堰最核心的鱼嘴分水处。岷江之水在此被那巧夺天工的鱼嘴一分为二,内江驯服温顺,沿着宝瓶口蜿蜒而去,灌溉着千里沃野;外江则如同挣脱束缚的怒龙,奔涌咆哮着冲向远方。巨大的木闸悬于急流之上,粗如儿臂的铁索在月光下泛着幽冷而沉重的光泽,仿佛亘古的守卫。

“战国时,蜀郡守李冰父子,凿离堆,破玉垒,分岷江之水以避沫水之害。”谢无锋的声音沉在磅礴的涛声里,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苍凉,“从此水旱从人,不知饥馑,时无荒年,天下谓之天府。而今——”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,带着刻骨的嘲讽,“藩镇割据,如豺狼争食;契丹铁骑,践踏山河如履平地。庙堂之上衮衮诸公,江湖之中草莽豪强,谁人眼中还有这黎民苍生?谁还记得这安澜之堰?”

昭宁望着月光下奔腾不息、仿佛蕴藏着无尽力量的江水,心潮随之澎湃激荡。她沉默良久,才轻声道,声音不大,却异常坚定:“若有一日……我能终结这乱世,让天下重归太平,让百姓不再流离失所,易子而食……你……可愿助我?”

谢无锋倏然侧首。月光沿着他高挺如刀削的鼻梁流淌,在深邃的眼窝处投下浓重的阴影,将他整张脸切割成明暗分明的两半。那目光锐利如电,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,审视她话语中的每一分真意。破庙风雨夜初见时她眼中的倔强,邙山道上她割腕取血的决绝,此刻月光下她眸子里跳动的火焰……种种画面在他脑中电闪而过。许久,久到昭宁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时,他薄唇微启,吐出两个斩钉截铁的字:“我会。”

这二字,平平无奇,却如同千钧重锤,裹挟着万钧之力,狠狠砸在昭宁的心坎之上。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冲上眼眶,酸涩难当。她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一股冷冽而熟悉的、带着江水与松柏气息的味道却骤然扑面而来——谢无锋竟毫无征兆地俯身欺近!那两片薄唇带着夜露的凉意,如同飘落的雪花,极其轻柔却又无比精准地擦过她的唇瓣。

蜻蜓点水,一触即分。

昭宁浑身骤然僵直,仿佛被施了定身咒,脑中一片空白,耳畔只余下震耳欲聋的江涛轰鸣,整个世界都在这轰鸣声中旋转、远去。谢无锋已瞬间直起身,背对着她立于猎猎的江风之中,青衫鼓荡,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吻从未发生。“回吧,”他的声音平静无波,听不出丝毫异样,“明日还需赶路。药王谷的路,还长。”

她怔怔地抬起手,指尖颤抖着触碰自己微凉的唇角,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属于他的、冰冷的、转瞬即逝的印记。然而就是这一点微凉,却如同一点落入干草原的星火,在她四肢百骸间轰然燎原,烧得她浑身滚烫,连指尖都微微颤抖起来。

天色未明,一场毫无征兆的暴雨便撕裂了沉沉的夜幕。豆大的雨点狂暴地砸落,天地间一片混沌。翌日清晨,都江堰已完全变了模样,浑浊的江水暴涨丈余,如同一条被彻底激怒的孽龙,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。浑浊的浪头裹挟着断裂的巨木和嶙峋的山石,以毁天灭地之势,狠狠撞击着屹立千年的古堰,每一次撞击都地动山摇。

三人顶着倾盆暴雨,匆匆收拾着湿透的行囊,雨水顺着发梢脸颊不断流淌,视线一片模糊。气氛凝重,无人言语。柳如烟一边将几株“顺手”采来的草药塞进行囊,一边状似无意地低语:“这雨来得邪性,怕是山洪将发,得尽快离开这低洼水口才好。” 她目光扫过远处轰鸣的鱼嘴分水处,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。与此同时,她宽大的袖口内,一根坚韧无比的金蝉丝极其隐蔽地、带着某种特定的频率,轻轻颤动了一下——如同蛛网传递着无声的讯息。

就在昭宁弯腰去拾地上湿透的包裹时,一声凄厉尖锐、如同夜枭啼哭般的哨响,骤然撕裂了滂沱的雨幕!

“咻!咻!咻——!”

数十支闪烁着幽蓝寒光的淬毒弩箭,如一群嗅到血腥的毒蜂,自岸边密林深处攒射而出!箭头破开雨帘,发出尖锐刺耳的厉啸,直取三人要害!箭头幽蓝,显然是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!

“小心!”谢无锋一声暴喝,猿臂舒展,已将昭宁的腰肢牢牢揽住,足下猛地发力,身形如陀螺般凌空急旋倒翻!三支毒弩贴着她飞扬的发髻激射而过,“夺夺夺”三声闷响,深深钉入她身后一棵老松树干,箭尾犹自嗡嗡剧颤不止!剧烈的动作牵动肩头被封的剧毒,他闷哼一声,脸色瞬间白了几分。

另一侧,柳如烟发出一声惊恐欲绝的尖叫,脚下故意一滑,佯装跌倒,扑向一堆乱石之后。就在她身形伏低的刹那,宽大的袖口中,那道几近透明的金蝉丝已如蓄势已久的毒蛇般无声无息地电射而出,精准地缠住了一名正欲再次上弦发射弩箭的黑衣杀手脚踝!那杀手只觉足踝处传来一阵冰凉的剧痛和巨大的拉扯力,重心顿失,整个人被一股沛然巨力猛地拽倒在地,手中已上弦的劲弩不受控制地向上抬起,“噗嗤”一声,弩箭竟从他自己的下颌贯入,直透天灵!连惨叫都未及发出,便已毙命!一枚小小的、刻着黑色乌鸦纹样的铜符,从这杀手怀中无声滑落,被浑浊的泥水瞬间淹没。

“黑鸦卫!”谢无锋目光如电,瞬间锁定了林间鬼魅般闪现的身影,厉声示警。话音未落,十二名身着漆黑劲装、脸上覆着狰狞狼首面具的契丹死士,已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,自林间泥泞中暴起!他们身法诡异迅捷,手中弯刀在惨白的电光映照下,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光,瞬间组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,将三人笼罩其中!

为首一名杀手身材格外魁梧,脸上刺着狰狞的青狼图腾,手中弯刀更是比常人大出一号,刀锋撕裂雨幕,带着刺耳的尖啸,直劈谢无锋面门!刀势凌厉无比,显然凝聚了毕生功力!谢无锋因护着昭宁,身形转动稍滞,加之肩头旧伤和毒伤牵动,侧身闪避的动作慢了半拍!那弯刀冰冷的刀锋,已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,逼近他的眉睫!

“铛——!”

千钧一发之际,一柄样式古拙、刃口却磨得雪亮的短剑横空出世,险之又险地架住了这必杀一刀!金铁交鸣之声刺破雨幕!

然而持剑之人显然内力远逊。阿沅那瘦小的身躯如同被狂奔的烈马撞上,闷哼一声,口中喷出一小口鲜血,整个人被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倒飞出去,重重撞在一块嶙峋的礁石之上,又滚落泥泞之中。她握剑的右手虎口已然迸裂,鲜血混合着雨水,顺着剑柄淋漓而下,瞬间染红了身下的泥浆。她是从青城山一路尾随而来,始终放心不下,终于在此刻赶到!

“快走——!”阿沅强忍剧痛,挣扎着抬起头,嘶声裂肺地朝着昭宁和谢无锋的方向大喊,同时用尽全身力气指向鱼嘴分水处,“他们……炸了离堆!水闸根基动摇……要塌了!快走啊——!”

昭宁闻声骇然望去!只见上游方向,一道接天连地的白线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压来!那是高达十数丈的恐怖水墙!分水鱼嘴处烟尘弥漫,巨石崩裂坍塌的轰鸣声,甚至压过了滚滚雷声和江涛的怒吼!正是黑鸦卫预先埋设火药,炸毁了离堆关键部位,欲引滔天洪水,将他们连同这千年古堰一同葬送!

“阿沅——!”昭宁肝胆俱裂,挣扎着就要扑向那个倒在泥泞中、瘦弱却倔强的身影。

“别动!”谢无锋的手臂如同铁铸的枷锁,死死扣住她的手腕,力道之大,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。他脸色凝重如铁,目光死死锁住那排山倒海而来的巨浪,寻找着渺茫的生路。

阿沅回头,脸上雨水、血水和泪水纵横交错,狼狈不堪,然而望向昭宁的眼神,却在这一刻爆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澈与决绝,如同燃烧殆尽的星辰最后的光辉。那眼神,穿过重重雨幕,穿过刀光剑影,竟奇异地与昭宁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影像重叠——那是在洛阳宫城混乱的逃亡之夜,一个同样瘦小、同样满眼含泪却无比坚定的宫女,死死拉着年幼的她,在燃烧的殿宇间穿行,用身体为她挡开飞溅的瓦砾和流矢……

“娘娘当年……”阿沅的声音嘶哑,带着浓重的哭腔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,穿透了风雨的咆哮,“奴婢……没护住……今日……今日定要护住您——!”

话音未落,在谢无锋和昭宁惊骇欲绝的目光中,在数名黑鸦卫凶狠扑来的刀光之下,阿沅竟猛地反手,将那柄沾满自己鲜血的短剑,决绝地、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心口!

热血如同滚烫的喷泉,混合着雨水,狂飙而出,尽数喷洒在控制巨大闸门升降的青铜绞盘之上!那热血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,瞬间渗入了冰冷斑驳的金属纹路!绞盘上那些古老而神秘的符文,在沾染了滚烫鲜血的瞬间,竟隐隐泛起一层微弱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暗金色光芒!

“咔啦啦啦——轰隆!!!”

一声震耳欲聋、仿佛天地崩裂的巨响!重达千斤、由整根铁木打造的古老闸门,在阿沅热血喷洒的瞬间,竟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推动,轰然坠落!沉重无比的闸门死死卡入石槽!排山倒海的洪水如同挣脱囚笼的太古凶兽,挟着万钧之力猛撞在铁闸之上,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!激起的水浪高达十数丈,如同一条愤怒的白色水龙腾空而起!

闸门虽未被撞开,但滔天的洪水被硬生生截住了去路,在闸前疯狂地旋转、堆积,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上涨,暂时阻断了黑鸦卫追击的道路!

“贱婢——!”那脸上刺着青狼图腾的黑鸦卫首领眼见功败垂成,暴怒如狂,发出野兽般的嘶吼,“给我剁碎了她——!”

四柄淬毒的森冷弯刀,闪烁着幽蓝的死亡之光,同时撕裂雨幕,带着刻骨的恨意,凶狠无比地斩向跪在闸前、心口插着短剑、已然气若游丝的阿沅!

“不——!!”昭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,这声音凄厉得几乎要盖过洪水的咆哮。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,仿佛阿沅那一剑,也同时刺穿了她自己的胸膛!那个模糊的影像终于清晰——是那个总是在小时馋嘴偷偷塞给她梅花酥、在玄武楼大火中将她推入密道的宫女云袖!她腕间有一块被热油烫伤的梅花状疤痕!而此刻,倒在血泊中的阿沅,挣扎着抬起的手腕上,赫然也有着一块一模一样的、早已褪色的梅花状旧疤!

“云袖姑姑——!”昭宁的哭喊声带着血泪。

几乎是昭宁惨呼响起的同时,谢无锋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理智彻底被狂暴的血色吞噬!一股焚尽八荒、燃尽魂魄的恐怖气息,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轰然喷发!赤红色的真气如同实质的烈焰,从他周身每一个毛孔狂涌而出,缠绕升腾!他脚下的泥泞瞬间被蒸干,坚硬的礁石发出“滋滋”的恐怖声响,竟被那灼热无比的真气熔化成赤红的岩浆!张玄陵那几根压制毒性的金针,竟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硬生生逼出体外,化作几点微不可察的金芒,消失在暴雨之中!

“吼——!”一声非人的咆哮从他喉咙深处迸发!他整个人化作一道赤红的残影,如同地狱归来的疯魔,挟着焚灭一切的气势,悍然撞入黑鸦卫的刀阵之中!

首当其冲的便是那青狼首领!谢无锋无视劈向自己肩背的弯刀,右掌赤红如烙铁,裹挟着焚天魔功的霸道真力,毫无花巧地狠狠印在首领的胸口!

“嗤啦——!”一声令人牙酸的怪响!精钢打造的锁子甲竟如同被投入熔炉的纸片,瞬间焦黑、卷曲、熔化!首领胸前赫然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赤红掌印!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,双眼暴凸,口中喷出的已不是鲜血,而是带着焦糊味道的黑烟!五脏六腑在刹那间被焚天魔功的恐怖热力彻底碳化!

谢无锋看也不看,反手一抓,五指如钩,快如闪电般扣住另一名从侧面偷袭杀手的头颅!只听“咔嚓”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,那天灵盖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爆裂开来!红白之物尚未溅射开,便被谢无锋周身环绕的恐怖高温瞬间蒸腾成一片腥臭的雾气!

他身形不停,如同赤色的旋风在雨中狂卷。每一拳,每一掌,都带着焚尽万物的毁灭之力!所过之处,礁石熔化,江水沸腾,黑鸦卫精锐在他手下如同土鸡瓦狗,触之即死,碰之即亡!惨嚎声被淹没在雷声、雨声和洪水的咆哮声中,断肢残躯在赤红的真气烈焰中化为焦炭!他以一己之力,竟在滔天洪水和契丹死士的包围中,硬生生杀出了一小片修罗场!

柳如烟藏身在一株需数人合抱的巨松之后,雨水顺着她精致的脸颊滑落,冰冷的眼神却比雨水更冷。指间缠绕的金蝉丝绷得笔直,勒入她细嫩的掌心,渗出点点血珠,她却浑然未觉。她冷眼看着谢无锋状若疯魔,只为护住那个跌在泥水中失魂落魄的昭宁;看着他肩头被刀锋划开一道新的伤口,鲜血染红半边衣袍,在暴雨中迅速晕开,如同绽放的死亡之花;看着他因旧伤和剧毒彻底失去压制而爆发出的恐怖力量,每一次出手都带着玉石俱焚的惨烈。

一丝扭曲的快意,如同毒藤般悄然爬上柳如烟的嘴角。她看着闸门前阿沅那具在雨水中迅速冰冷的瘦小尸体,红唇无声开合,吐出的话语比毒蛇的芯子更冷:“碍眼的奴才……碍事的女人……都该……淹死在这江里。”

夜雨未歇,反而愈发滂沱,如同天河倒倾,狠狠敲打着破庙残破不堪的瓦片,发出噼里啪啦令人心焦的声响。庙内,一堆篝火在残破的神像前噼啪燃烧,勉强驱散着深重的寒意和湿气。

云袖姑姑(阿沅)的尸身,被小心地安置在角落一堆还算干燥的茅草上,身上覆盖着谢无锋唯一还算完整的那件青衫。那青衫已被血水和雨水浸透,沉重地覆盖在她瘦小的身躯上,掩去了心口那致命的创伤,却掩不住那张苍白、安详却又带着无尽遗憾的面容。

昭宁跪坐在草席旁,泪水早已流干,红肿的双眼空洞地望着跳跃不定的火焰。火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,却无法照亮那双失去焦距的眸子。脑海中反复闪现的,是洛阳宫苑里偷偷塞来的梅花酥的香甜,是玄武楼大火中那只将她狠狠推入黑暗密道、布满烫伤疤痕的手,是都江堰畔那瘦小身影决绝反手刺向心口的瞬间……巨大的悲痛和迟来的相认带来的愧疚,如同冰冷的巨蟒,死死缠绕着她的心脏,让她几乎无法呼吸。

谢无锋沉默地坐在篝火对面,不时添入几根捡来的湿柴。火焰舔舐着木柴,发出细微的爆裂声,在他棱角分明、如同刀劈斧凿般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、晃动摇曳的阴影。他肩头胡乱缠裹的布条已被鲜血浸透,暗红一片,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刺目。更严重的是,那“附骨之蛆”的剧毒失去了张玄陵金针的压制,正沿着被强行催谷焚天魔功而受损的经脉,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,带来钻心蚀骨的剧痛和阵阵寒意。他脸色苍白如纸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,又被体温迅速蒸干。

寂静的破庙里,只有雨打残瓦和柴火燃烧的声音。

一阵刻意放轻、却带着某种韵律的脚步声响起。柳如烟端着一只豁了口的粗陶碗,袅袅娜娜地走近,碗中盛着黑乎乎的药汁,散发着浓烈的苦涩气味。

“谢大哥,”她的嗓音柔媚婉转,如同浸了蜜糖,在这凄风苦雨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,“该换药了。”她将药碗轻轻放在谢无锋身侧的地上,见他不言不动,仿佛没有听见,眼底闪过一丝幽光。竟伸出那只未染血污的纤纤玉手,径直去解他染血的衣襟,动作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亲昵。“你伤上加毒,这药能暂时稳住伤势,撑到药王谷……”

谢无锋猛地抬手,如同铁钳般死死扼住她探来的手腕!眼中寒芒暴涨,如同数九寒天的冰锥,直刺人心:“做什么?”声音冷冽,带着极力压抑的痛苦,更显沙哑。

柳如烟吃痛,黛眉微蹙,眼中瞬间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,眼尾晕开一抹桃花般楚楚可怜的红晕,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风情。“你的伤……”她声音带着委屈的颤音,身体却顺势又贴近了几分,几乎要偎进谢无锋怀中,另一只素手则轻轻抚上他裸露出的肩颈线条,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,若有似无地摩挲着那些陈年旧伤留下的狰狞疤痕,温热的呼吸带着苏合香的甜腻,刻意拂过他敏感的颈侧皮肤,“那毒箭虽已拔出,可创口沾了冰冷的江水,又淋了这许久的寒雨,若再不及时清洗上药,只怕……只怕会溃烂入骨,神仙也难救了……”她语带哽咽,仿佛下一秒就要为他这伤势落泪。

昭宁被这动静惊动,木然地霍然抬起头。映入眼帘的,便是柳如烟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在了谢无锋身上,葱白如玉的手指正暧昧地抚过男人肩背上虬结有力的肌肉线条,那姿态亲昵得如同情人间的爱抚。一股无名邪火,混杂着失去云袖姑姑的悲痛、对柳如烟矫揉造作的厌恶、以及某种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酸涩,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,直冲天灵盖!

“柳姑娘。”昭宁的声音响起,冰冷、生硬,如同数九寒天冻结的冰棱,每一个字都带着锋利的棱角。

柳如烟抚摸着谢无锋的手微微一顿,却并未收回,反而回眸,对着昭宁展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、带着几分无辜和关切的浅笑:“您受了惊吓寒气,还是快些歇息为好。谢大哥这里,自有妹妹……”

“他的伤,”昭宁打断她,缓缓站起身,一步步走近,湿透的衣衫紧贴着她单薄的身体,火光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、摇曳的影子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,一字一顿,每个音节都像是从齿缝间用力迸出,砸在冰冷的空气中,“我、来、处、理。”

柳如烟脸上的娇媚笑容,在昭宁冰冷的目光和斩钉截铁的话语下,如同遭遇寒流的春花,寸寸龟裂、僵滞。

谢无锋也抬起了眼眸。篝火跳跃的光芒,在他深不见底、如同寒潭的瞳孔里明明灭灭,清晰地映出昭宁那张苍白、倔强、此刻却燃烧着不容侵犯火焰的脸庞。

四目相对,空气仿佛凝固。

柳如烟袖中,那根坚韧无比的金蝉丝陡然绷直,无声无息地深深勒进了她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!殷红的血珠瞬间渗出,顺着透明的丝线缓缓滑落,无声地滴落在破庙肮脏的地面上,洇开一点刺目的暗红,如同她心底疯狂滋生的毒怨。

庙外,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墨黑的苍穹,紧随而至的惊雷轰然炸响,震得整座破庙簌簌发抖。暴雨如天河倒泻,愈发狂暴,仿佛要将这污浊的人间彻底洗刷干净。通往药王谷的路,在风雨飘摇中,显得更加漫长而凶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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