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摆烂任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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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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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!这里有一本安袷的《摆烂任宠》等着你们呢!本书的精彩内容:李安祁从医十几年,算上从本科到读博见过的案例,时落这种调音能听吐的也屈指可数。他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,连声招呼:“肖肖,肖肖!快!呕吐袋!肖肖也没见过这种阵仗,手忙脚乱在抽屉里翻出呕吐袋,跑步前进塞给时落。没想到时落看着柔柔弱弱,心理上却很要强,手里攥着呕吐袋硬是强忍着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吐出来。忍得脸色青白,肩脊也在颤抖,她好像觉得,任何难受都只需要缓过一阵就能好。可这哪里是忍得住的,后来连李安祁也看不下去了,轻声道:“吐吧,孩子……肖肖也小心翼翼伸出手,在时落背上很轻地拍了拍。这一下的力道像落下最后一根稻草,时落脊背瞬间紧绷起来,而后捏着呕吐袋,“哇一声吐了。几乎是同时,肖肖和李安祁都松了口气。其实时落一直吃得不多,早餐更是因为没睡好几乎没碰,自然吐不出什么东西,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因为难受在干呕,到后面吐不出来了,就缩在椅子里喘气。她胃里难受,脑子也不太清醒,昏昏沉沉的恍惚间又好像回到了以前重病,因为剧烈的药物反应吃了吐吐了吃的日子。绝症后期的治疗苦不堪言,比起挣扎着活在人间,更像是提前被打入地狱历经折磨。时落只是稍微回想,都会忍不住发出惊恐的战栗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一只宽大的手掌覆上时落的后背,丝丝缕缕的体温顺着被冷汗湿透的衣料传递过来,时落才从噩梦中被拉回现实。她微微偏过头,程与景蹲在他身边,依旧隔着十几公分的礼貌距离,从肖肖手里接过餐巾纸递到时落面前:“没事了,擦擦?时落手指僵硬,反应也迟钝,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听到程与景的话了,却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做出回应。程与景唇角微微抿着,漆黑的瞳孔里只映出时落的倒影,不夹杂任何情绪。他就这么安静地等了一会儿,而后垂下眼顿了顿,再看向时落时,唇角扬起了一丝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安慰的弧度。但至少,确实让他看起来更亲切了一些。“没关系。他说。时落茫然地眨了眨眼,眼周的皮肤就被柔软的纸巾覆盖,隐约能感受到程与景指尖的温度。她才反应过来,自己吐得连眼泪都逼出来了。程与景擦眼泪的动作和他平时的行事作风一样利落,没有任何柔情缱绻的安慰停留,自然也不会让时落觉得两人过分亲密而不适应。确认时落脸上没有泪痕后,他起身将沾了时落眼泪的纸巾对折,扔进垃圾桶,对肖肖说:“带她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吧。肖肖早就看呆了,愣了两秒才上前扶起时落,将她带了出去。门合上后,诊疗室里安静了片刻,和李成琦等人僵硬的神态不同,程与景依旧淡定自若,拉开椅子坐下。李安祁也坐回诊疗台前,抽出纸又开始擦汗。程与景接过李助理递来的水,单手握着白瓷杯的杯柄,若有若无地抿了两口,问:“她这样是正常反应吗?李安祁狂灌两口水终于恢复了冷静,向后靠在椅背上:“算正常,调音过程眩晕是正常的,如果反应强烈一点也有可能呕吐。不过——程与景抬眸。“怎么说呢,我见过吐了的,都是很小的小朋友,人生中第一次听到声音,被吓到了才会这样。时落的话……只能说确实体质比较敏感吧。程与景放下手,瓷杯底轻轻抵在交叠的膝盖上:“是大问题吗,需要住院吗?“咳,李安祁掩唇笑了声,“那倒不用,哪有人来开机调个音都要住院的,回家睡一觉就没事了。“不过你家这小朋友体质确实够差的,李安祁晃着水杯感叹,“也不知道怎么养大的。“我们老板养大的啊。李助理平静的语调回响在空旷的诊疗室里。哐当——李安祁的水又洒了。“啊?他顾不上收拾,撑着桌面发出灵魂质问:“你们,不不不是签合同结的婚吗?!李安祁脸色风云变化,配合着时落十八岁的妙龄,脑海里闪过千百种念头,不受控制地往犯罪边缘试探。程与景瞥李助理一眼,抬手抚了抚被水溅到的衣袖,默不作声把椅子往后挪远:“我资助的。“草。李安祁一个后仰躺进椅子里,咬牙切齿地指着李成琦:“你这嘴巴啊!李成琦咳嗽一声回避视线:“不是我说李医生,是你想象力太丰富了点。李安祁翻了个白眼,扯松领带,犹豫了会儿,朝程与景扬了扬下巴:“你怎么说,真喜欢那小孩儿?程与景回视,眼里没有任何情绪:“我为什么?好像他真的对时落没有任何想法,从而对这种荒唐的猜测也无法产生情绪波动一样。“你刚才那么温柔的安慰她!程与景敲敲李成琦的椅背:“温柔吗?李成琦拧眉想了想:“还好吧……程与景看向李安祁正色道:“他是我未来一年的伴侣,按照合约,我不会做出任何苛待他的行为。“不是苛待不苛待的问题。李安祁总觉得自己看出了点什么,又整理不出头绪,思索半天也只能暂时归为男人的第六感。他一拍桌子:“我刚才只是溅了点水在你袖子上,你就躲瘟神似的,她都吐了你还帮她擦脸!“生病是她的错吗?程与景似乎真的很不理解:“而且她十八岁,你多大了?“你——李安祁猝不及防被针对,一口气噎住差点没提上来。他扒着桌子盯着程与景的脸使劲看,发现确实没有任何情绪,不由地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。“那什么,他迟疑道:“你真对那孩子没意思?她长得那么漂亮!“……程与景端坐原地,浑身的气压看起来已经不再想张口说话。李安祁栽倒在椅子里,望着天花板长叹:“那更坏事儿了——“老程啊,先不说你性格人品算不算个败类,就单论你这副身家,放眼整个北市,没几个钻石王老五赶得上吧,平时又有多少人往你身边挤,你其实清楚得很吧?程与景抬眸:“你想说什么?“你资助那孩子读书吃饭,跟她结婚,陪她看病,对她柔情似水,她十八岁哦,春心萌动的年纪——李安祁坐起身,手肘撑到桌面:“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对你产生感情?程与景眉梢微不可查地扬了扬,而后偏过头,像在思考什么:“……所以呢,不管她怎么想,合约都是要走的,我没有逼她跟我结婚。李安祁撑着桌子站起来:“那她要是真喜欢上你了呢,对你痴情对你付出真心,万一最后还奋起抗争呢,不又是一堆烂摊子?“……程与景没说话了,但这一刻的表情才好像是真正有了波动。他一下一下轻轻敲着白瓷杯壁,似乎对李安祁那番话感到很有趣味。诊疗室里蓦地变得十分安静,李成琦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,李安祁一时半会儿看不懂程与景的表情。时间静静流淌了半晌,程与景似乎将前面的一番话都从头品味了一遍,才不轻不重地开口:“我没那么大魅力,而且——他看向李安祁,唇角扬起轻微的弧度:“你觉得她有抗争的余地吗?李安祁和他对视着,忽的心里一动,像有一颗冰滴落深潭,荡起丝丝冰凉的涟漪,等波纹彻底荡开,寒意也爬满了四肢。他忽然明白,程与景一直说的,时落是最合适的结婚对象这句话的意思了。他知道程与景因为家里的一堆事需要一个结婚对象,一开始看到时落,只以为这姓程的按照性格选了个乖巧不惹事的。现在想来,时落的无依无靠,似乎都恰到好处的合了他的心意。时落没有父母没有亲人,社会关系单薄,她的一切都可以被程与景攥在手里,就算拼了全力也不可能掀出任何浪花。既没有抗争的余地,也没有那个本事。程与景很卑劣地选了一个脆弱无比的小动物,一个不需要他费任何精力完全掌控的小动物。要是以后时落真的生出了程与景不希望她有的心思,那有一天她消失了,是不是也不会有人发现?李安祁被自己的想法搞得后背发凉,“……真狠啊,姓程的。程与景轻轻摇了摇头:“你别总往最坏的方向想,实际上只会是一年后她拿钱离开,我得到我想要的,很简单。李安祁很清楚,程与景这个人虽然冷心冷脸,但周身的气场一直文质彬彬,这得益于他尽善尽美的待人接物。如果你保持和他井水不犯河水的交往,那你会感到舒适,至少绝不会有难堪的时候。可如果你寄希望于从他身上得到一丝温情,那就是悲剧的开始了。“我看那小姑娘还是挺单纯的,李安祁凭着医者的良心最后跟程与景说:“不是奉承你,你的脸加你的钱再稍微对别人好一点,十八九岁的孩子有几个受得了?“我日行一善,今天这一善就送给你,没想法别去招惹人家,那些拍背摸脸都收起来,勉强还能保平安。……时间将近中午,烈日高悬,门外走廊的整排落地玻璃窗透洒入大片阳光,照得时落后颈雪白。肖肖陪着时落站在门外,一墙之隔,程与景的后半段话悉数传入耳朵。她心疼地看向时落。少女垂手而立,微微低着头,脊背单薄肩颈优美,洗过脸后额发微湿面颊苍白如纸,就连睫毛颤动的弧度都脆弱无比。这种模样让肖肖一个女孩子都忍不住升起保护欲,从而对里面说话的人更加气愤。刚来的时候,看程总对谁都又礼貌又绅士,还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,没想到他真的和传言一样,是个没有心的人。即便和时落是协议结婚,也不该用那么轻巧的口吻,将时落描述得像个可以随意搬弄的物件!肖肖扶着时落,有些不忍心带她进去。时落不明白这个护士小姐姐为什么忽然拉着自己不动了。医院虽然是冷气全覆盖,但背后那么大一片玻璃窗,阳光穿透进来温度照样不低,时落被烤得发晕,忍不住问肖肖:“不进去吗?肖肖一双水汪汪的杏眼一直盯着她,闻言咬了咬嘴唇,犹犹豫豫的,“你……没事吗?时落又热又晕,耳边嗡嗡的,压根听不清什么声音,借着唇形勉强辨认出肖肖好像在关心她。她现在是没什么事,但要再晒一会儿,可能就有事了。时落抿着嘴唇勉强笑了笑,冲肖肖宽慰地摇摇头。可是这个笑落到肖肖眼里,俨然一副被伤了心还要强撑着不让人担心的模样。她瞬间更心疼了,连带着对诊疗室里面说话的人意见更大。果然,男人没一个好东西!一直到调音结束,坐上车去民政局,时落都没弄明白,肖肖为什么要用那种要充满同情与心疼的目光看她。但她太累了,一晚没睡加上调音的后遗症,让她昏昏欲睡没有办法思考这些事儿。一辆车里加上司机四个人,没有一个开口说话。程与景和时落坐在后座,随手翻看需要处理的文件,看着看着不由自主想到时落。平心而论,他不反感时落这个人,甚至觉得她有趣,也正因如此,他才不希望往后会有不愉快的事发生。虽然时落不像李安祁说的那种会随意对他心动的小孩子,但有些事确实应该再当面交代清楚。程与景笔尖在纸面上点了点,不去看时落的表情,平静道:“马上就要领证了,合约里的内容我再强调一遍。“第一,我们是公开结婚,不久后,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合法伴侣,某些特定场合会需要你陪同出席。“第二,合约期间,不可以对其他异性有任何暧昧接触,这点对我也一样。“除此之外,不惹事,不闹事,也不要生出不该有的想法。……李助理听到后座的动静,忍不住回头,他家老板正冷静地向时落一条条强调合约内容。而时落坐在一边,垂着头,长睫毛覆盖眼底看不出情绪,整个人却显得单薄落寞。刚才肖肖发短信告诉他,程与景和李安祁的谈话时落在门外全听见了!难过得差点哭出来!现在他老板又这么冷漠地交代规矩,这不是戳人家心窝子吗!李助理于心不忍,却又不敢贸然开口,只能在副驾驶小心观察后面的情况,干着急。“最后,一年后合约到期,拿钱安静离开,是最好的结局。程与景交代完最后一条,不紧不慢地看向时落,少女小小一只靠着车窗,没有立刻回应。程与景没有逼她,耐心地给了一点时间让她反应。时落是在四道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时,才发现程与景好像在和她说话。离开医院前李安祁特意交代了,新的体外机不要关,戴着多适应适应。可这个新的小东西比以前那个昂贵很多,也更加清晰灵敏,时落一时适应不了又累得要命,上车后悄悄关掉了。程与景说了什么她完全没听见。时落暗暗感受了下现在的氛围,应该是说了很严肃的事,只是她状态实在差,稍微琢磨两下太阳穴就突突地跳,一点不想再动脑子。时落叹了口气,揉揉眉心,悄悄摁开耳蜗,朝程与景扯出一抹笑:“不好意思,我有点没听清。她面色苍白,眉眼疲倦,困得眼睛通红,靠着车窗都看上去摇摇欲坠。李助理在前面看着都替程与景觉得罪恶感爆发。这可怜的唇角,落寞的神采,泛红的眼眶,怎么看都是难过得不行还在强装微笑啊!李助理急切看向程与景,果然这种情况下,他那个向来没有感情的老板好像也被时落的脸色惊到了。下颌狠狠紧绷了一瞬,而后偏头看向窗外。气氛就这么凝滞了半晌。后座传来程与景的一声轻叹:“掉头,回家吧。时落全程没搞懂发生了什么,支撑着坐直了些:“什么意思?程与景视线紧紧留在手里的文件上,没分给时落一丁点:“你先回去休息。时落被突然的变卦弄得有点懵,精神支撑到极点思考不动了,呆呆的:“……那领证呢?“明天。

来源:番茄小说   主角: 时落程与景   时间:2022-12-12 17:58:52

小说介绍

《摆烂任宠》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,时落程与景是作者"安袷"笔下的关键人物,精彩桥段值得一看:新闻上说,北市将从本月起,迎来近两年来最热的夏天破败不堪的小屋里没有空调,被烈日炙烤成蒸笼,连空气都变得逐渐稀薄时落被手机的震动吵醒,她睁开眼,却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,只呆呆盯着天花板还是没有变,还是没变……狭小不足五平米的房间,发黄掉皮的墙面,边缘破损掉色严重时落躺在床上,身下的床垫热得像是要起火了一样,全身黏糊糊的湿意让她不得不承认,自己确实穿书了还是一本古早狗血虐文里,和男主协议结婚......

第4章 一年后合约到期,拿钱安静离开

李安祁从医十几年,算上从本科到读博见过的案例,时落这种调音能听吐的也屈指可数。

他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,连声招呼:“肖肖,肖肖!快!呕吐袋!

肖肖也没见过这种阵仗,手忙脚乱在抽屉里翻出呕吐袋,跑步前进塞给时落。

没想到时落看着柔柔弱弱,心理上却很要强,手里攥着呕吐袋硬是强忍着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吐出来。

忍得脸色青白,肩脊也在颤抖,她好像觉得,任何难受都只需要缓过一阵就能好。

可这哪里是忍得住的,后来连李安祁也看不下去了,轻声道:“吐吧,孩子……

肖肖也小心翼翼伸出手,在时落背上很轻地拍了拍。

这一下的力道像落下最后一根稻草,时落脊背瞬间紧绷起来,而后捏着呕吐袋,“哇一声吐了。

几乎是同时,肖肖和李安祁都松了口气。

其实时落一直吃得不多,早餐更是因为没睡好几乎没碰,自然吐不出什么东西,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因为难受在干呕,到后面吐不出来了,就缩在椅子里喘气。

她胃里难受,脑子也不太清醒,昏昏沉沉的恍惚间又好像回到了以前重病,因为剧烈的药物反应吃了吐吐了吃的日子。

绝症后期的治疗苦不堪言,比起挣扎着活在人间,更像是提前被打入地狱历经折磨。

时落只是稍微回想,都会忍不住发出惊恐的战栗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一只宽大的手掌覆上时落的后背,丝丝缕缕的体温顺着被冷汗湿透的衣料传递过来,时落才从噩梦中被拉回现实。

她微微偏过头,程与景蹲在他身边,依旧隔着十几公分的礼貌距离,从肖肖手里接过餐巾纸递到时落面前:

“没事了,擦擦?

时落手指僵硬,反应也迟钝,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听到程与景的话了,却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做出回应。

程与景唇角微微抿着,漆黑的瞳孔里只映出时落的倒影,不夹杂任何情绪。

他就这么安静地等了一会儿,而后垂下眼顿了顿,再看向时落时,唇角扬起了一丝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安慰的弧度。

但至少,确实让他看起来更亲切了一些。

“没关系。他说。

时落茫然地眨了眨眼,眼周的皮肤就被柔软的纸巾覆盖,隐约能感受到程与景指尖的温度。

她才反应过来,自己吐得连眼泪都逼出来了。

程与景擦眼泪的动作和他平时的行事作风一样利落,没有任何柔情缱绻的安慰停留,自然也不会让时落觉得两人过分亲密而不适应。

确认时落脸上没有泪痕后,他起身将沾了时落眼泪的纸巾对折,扔进垃圾桶,对肖肖说:“带她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吧。

肖肖早就看呆了,愣了两秒才上前扶起时落,将她带了出去。

门合上后,诊疗室里安静了片刻,和李成琦等人僵硬的神态不同,程与景依旧淡定自若,拉开椅子坐下。

李安祁也坐回诊疗台前,抽出纸又开始擦汗。

程与景接过李助理递来的水,单手握着白瓷杯的杯柄,若有若无地抿了两口,问:“她这样是正常反应吗?

李安祁狂灌两口水终于恢复了冷静,向后靠在椅背上:“算正常,调音过程眩晕是正常的,如果反应强烈一点也有可能呕吐。不过——

程与景抬眸。

“怎么说呢,我见过吐了的,都是很小的小朋友,人生中第一次听到声音,被吓到了才会这样。时落的话……只能说确实体质比较敏感吧。

程与景放下手,瓷杯底轻轻抵在交叠的膝盖上:“是大问题吗,需要住院吗?

“咳,李安祁掩唇笑了声,“那倒不用,哪有人来开机调个音都要住院的,回家睡一觉就没事了。

“不过你家这小朋友体质确实够差的,李安祁晃着水杯感叹,“也不知道怎么养大的。

“我们老板养大的啊。李助理平静的语调回响在空旷的诊疗室里。

哐当——

李安祁的水又洒了。

“啊?他顾不上收拾,撑着桌面发出灵魂质问:“你们,不不不是签合同结的婚吗?!

李安祁脸色风云变化,配合着时落十八岁的妙龄,脑海里闪过千百种念头,不受控制地往犯罪边缘试探。

程与景瞥李助理一眼,抬手抚了抚被水溅到的衣袖,默不作声把椅子往后挪远:“我资助的。

“草。

李安祁一个后仰躺进椅子里,咬牙切齿地指着李成琦:“你这嘴巴啊!

李成琦咳嗽一声回避视线:“不是我说李医生,是你想象力太丰富了点。

李安祁翻了个白眼,扯松领带,犹豫了会儿,朝程与景扬了扬下巴:“你怎么说,真喜欢那小孩儿?

程与景回视,眼里没有任何情绪:“我为什么?

好像他真的对时落没有任何想法,从而对这种荒唐的猜测也无法产生情绪波动一样。

“你刚才那么温柔的安慰她!

程与景敲敲李成琦的椅背:“温柔吗?

李成琦拧眉想了想:“还好吧……

程与景看向李安祁正色道:“他是我未来一年的伴侣,按照合约,我不会做出任何苛待他的行为。

“不是苛待不苛待的问题。李安祁总觉得自己看出了点什么,又整理不出头绪,思索半天也只能暂时归为男人的第六感。

他一拍桌子:“我刚才只是溅了点水在你袖子上,你就躲瘟神似的,她都吐了你还帮她擦脸!

“生病是她的错吗?

程与景似乎真的很不理解:“而且她十八岁,你多大了?

“你——李安祁猝不及防被针对,一口气噎住差点没提上来。

他扒着桌子盯着程与景的脸使劲看,发现确实没有任何情绪,不由地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。

“那什么,他迟疑道:“你真对那孩子没意思?她长得那么漂亮!

“……

程与景端坐原地,浑身的气压看起来已经不再想张口说话。

李安祁栽倒在椅子里,望着天花板长叹:“那更坏事儿了——

“老程啊,先不说你性格人品算不算个败类,就单论你这副身家,放眼整个北市,没几个钻石王老五赶得上吧,平时又有多少人往你身边挤,你其实清楚得很吧?

程与景抬眸:“你想说什么?

“你资助那孩子读书吃饭,跟她结婚,陪她看病,对她柔情似水,她十八岁哦,春心萌动的年纪——

李安祁坐起身,手肘撑到桌面:“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对你产生感情?

程与景眉梢微不可查地扬了扬,而后偏过头,像在思考什么:

“……所以呢,不管她怎么想,合约都是要走的,我没有逼她跟我结婚。

李安祁撑着桌子站起来:“那她要是真喜欢上你了呢,对你痴情对你付出真心,万一最后还奋起抗争呢,不又是一堆烂摊子?

“……

程与景没说话了,但这一刻的表情才好像是真正有了波动。

他一下一下轻轻敲着白瓷杯壁,似乎对李安祁那番话感到很有趣味。

诊疗室里蓦地变得十分安静,李成琦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,李安祁一时半会儿看不懂程与景的表情。

时间静静流淌了半晌,程与景似乎将前面的一番话都从头品味了一遍,才不轻不重地开口:

“我没那么大魅力,而且——

他看向李安祁,唇角扬起轻微的弧度:“你觉得她有抗争的余地吗?

李安祁和他对视着,忽的心里一动,像有一颗冰滴落深潭,荡起丝丝冰凉的涟漪,等波纹彻底荡开,寒意也爬满了四肢。

他忽然明白,程与景一直说的,时落是最合适的结婚对象这句话的意思了。

他知道程与景因为家里的一堆事需要一个结婚对象,一开始看到时落,只以为这姓程的按照性格选了个乖巧不惹事的。

现在想来,时落的无依无靠,似乎都恰到好处的合了他的心意。

时落没有父母没有亲人,社会关系单薄,她的一切都可以被程与景攥在手里,就算拼了全力也不可能掀出任何浪花。

既没有抗争的余地,也没有那个本事。

程与景很卑劣地选了一个脆弱无比的小动物,一个不需要他费任何精力完全掌控的小动物。

要是以后时落真的生出了程与景不希望她有的心思,那有一天她消失了,是不是也不会有人发现?

李安祁被自己的想法搞得后背发凉,“……真狠啊,姓程的。

程与景轻轻摇了摇头:“你别总往最坏的方向想,实际上只会是一年后她拿钱离开,我得到我想要的,很简单。

李安祁很清楚,程与景这个人虽然冷心冷脸,但周身的气场一直文质彬彬,这得益于他尽善尽美的待人接物。

如果你保持和他井水不犯河水的交往,那你会感到舒适,至少绝不会有难堪的时候。可如果你寄希望于从他身上得到一丝温情,那就是悲剧的开始了。

“我看那小姑娘还是挺单纯的,李安祁凭着医者的良心最后跟程与景说:“不是奉承你,你的脸加你的钱再稍微对别人好一点,十八九岁的孩子有几个受得了?

“我日行一善,今天这一善就送给你,没想法别去招惹人家,那些拍背摸脸都收起来,勉强还能保平安。

……

时间将近中午,烈日高悬,门外走廊的整排落地玻璃窗透洒入大片阳光,照得时落后颈雪白。

肖肖陪着时落站在门外,一墙之隔,程与景的后半段话悉数传入耳朵。

她心疼地看向时落。

少女垂手而立,微微低着头,脊背单薄肩颈优美,洗过脸后额发微湿面颊苍白如纸,就连睫毛颤动的弧度都脆弱无比。

这种模样让肖肖一个女孩子都忍不住升起保护欲,从而对里面说话的人更加气愤。

刚来的时候,看程总对谁都又礼貌又绅士,还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,没想到他真的和传言一样,是个没有心的人。

即便和时落是协议结婚,也不该用那么轻巧的口吻,将时落描述得像个可以随意搬弄的物件!

肖肖扶着时落,有些不忍心带她进去。

时落不明白这个护士小姐姐为什么忽然拉着自己不动了。

医院虽然是冷气全覆盖,但背后那么大一片玻璃窗,阳光穿透进来温度照样不低,时落被烤得发晕,忍不住问肖肖:“不进去吗?

肖肖一双水汪汪的杏眼一直盯着她,闻言咬了咬嘴唇,犹犹豫豫的,“你……没事吗?

时落又热又晕,耳边嗡嗡的,压根听不清什么声音,借着唇形勉强辨认出肖肖好像在关心她。

她现在是没什么事,但要再晒一会儿,可能就有事了。

时落抿着嘴唇勉强笑了笑,冲肖肖宽慰地摇摇头。

可是这个笑落到肖肖眼里,俨然一副被伤了心还要强撑着不让人担心的模样。

她瞬间更心疼了,连带着对诊疗室里面说话的人意见更大。

果然,男人没一个好东西!

一直到调音结束,坐上车去民政局,时落都没弄明白,肖肖为什么要用那种要充满同情与心疼的目光看她。

但她太累了,一晚没睡加上调音的后遗症,让她昏昏欲睡没有办法思考这些事儿。

一辆车里加上司机四个人,没有一个开口说话。

程与景和时落坐在后座,随手翻看需要处理的文件,看着看着不由自主想到时落。

平心而论,他不反感时落这个人,甚至觉得她有趣,也正因如此,他才不希望往后会有不愉快的事发生。

虽然时落不像李安祁说的那种会随意对他心动的小孩子,但有些事确实应该再当面交代清楚。

程与景笔尖在纸面上点了点,不去看时落的表情,平静道:“马上就要领证了,合约里的内容我再强调一遍。

“第一,我们是公开结婚,不久后,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合法伴侣,某些特定场合会需要你陪同出席。

“第二,合约期间,不可以对其他异性有任何暧昧接触,这点对我也一样。

“除此之外,不惹事,不闹事,也不要生出不该有的想法。

……

李助理听到后座的动静,忍不住回头,他家老板正冷静地向时落一条条强调合约内容。

而时落坐在一边,垂着头,长睫毛覆盖眼底看不出情绪,整个人却显得单薄落寞。

刚才肖肖发短信告诉他,程与景和李安祁的谈话时落在门外全听见了!难过得差点哭出来!

现在他老板又这么冷漠地交代规矩,这不是戳人家心窝子吗!

李助理于心不忍,却又不敢贸然开口,只能在副驾驶小心观察后面的情况,干着急。

“最后,一年后合约到期,拿钱安静离开,是最好的结局。

程与景交代完最后一条,不紧不慢地看向时落,少女小小一只靠着车窗,没有立刻回应。

程与景没有逼她,耐心地给了一点时间让她反应。

时落是在四道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时,才发现程与景好像在和她说话。

离开医院前李安祁特意交代了,新的体外机不要关,戴着多适应适应。

可这个新的小东西比以前那个昂贵很多,也更加清晰灵敏,时落一时适应不了又累得要命,上车后悄悄关掉了。

程与景说了什么她完全没听见。

时落暗暗感受了下现在的氛围,应该是说了很严肃的事,只是她状态实在差,稍微琢磨两下太阳穴就突突地跳,一点不想再动脑子。

时落叹了口气,揉揉眉心,悄悄摁开耳蜗,朝程与景扯出一抹笑:

“不好意思,我有点没听清。

她面色苍白,眉眼疲倦,困得眼睛通红,靠着车窗都看上去摇摇欲坠。

李助理在前面看着都替程与景觉得罪恶感爆发。

这可怜的唇角,落寞的神采,泛红的眼眶,怎么看都是难过得不行还在强装微笑啊!

李助理急切看向程与景,果然这种情况下,他那个向来没有感情的老板好像也被时落的脸色惊到了。

下颌狠狠紧绷了一瞬,而后偏头看向窗外。

气氛就这么凝滞了半晌。

后座传来程与景的一声轻叹:“掉头,回家吧。

时落全程没搞懂发生了什么,支撑着坐直了些:“什么意思?

程与景视线紧紧留在手里的文件上,没分给时落一丁点:“你先回去休息。

时落被突然的变卦弄得有点懵,精神支撑到极点思考不动了,呆呆的:“……那领证呢?

“明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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