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资讯 > 郑小霞小霞追太阳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追太阳全本阅读
小说介绍
《追太阳》是作者“余艳1”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古代言情,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郑小霞小霞,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:土根爹嘟嘟囔囔“他上学?谁来帮我干活?你来啊?”两人再深入浅出:现在是民国了,是新制度新教育,孩子得去学堂,刚才我写字的时候也注意到他好认真的看,他好学呢。能不能让孩子白天去读书,下了学堂再来帮工呢?“学堂的钱谁出?再招个帮工,钱又谁出?读书?读个屁书啊!读书有什么用,你们倒是读书的,还不照样出来讨...
第4章
(10) 我就不低头,我就要张嘴!
县城茶摊,李正阳伏在茶摊桌子上挥毫写字,成笑宇伫立一旁念着——“俗人多泛酒,谁解助茶香?”
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欢呼:“好!好字!”成笑宇也跟着鼓掌。
小男孩土根趴在旁边认真看。
茶摊老板接过字来:“这字气派!那我就收下了!谢谢啊!”
李正阳:“哪里哪里!是我们要谢谢您请我们喝茶嘞!”
人群中一个小商贩:“这位先生,我是隔壁卖米糕的,能不能给我也写一副啊,我换米糕给你们吃!”
李正阳:“没问题,我早就饥肠辘辘了!”
又一阵欢笑。
一个系着围裙的男人跑过来,围裙上沾满染料,男人在土根屁股上踢了一脚,骂骂咧咧:“又偷跑出来,留老子一个人干活!看我不打死你!”
李正阳上前拦住:“这位大哥,别打孩子。”
男人:“他是我的崽,我想打就打!走!”土根哭着被拉走了,男人一路走,一路打着孩子。
李正阳:“怎么这么暴力?走,啸宇,看看去。”
跟到染布作坊里,李正阳看作坊里雾气腾腾,两口巨大的锅冒着热气,高高的架子上垂挂着一条条染成灰色和黄色的粗布,蔚为壮观——
土根边擦眼泪边用一根长棍搅拌锅里的灰布。
土根爹一边从锅里往外捞布,一边骂:“几个穷学生写几个破字有什么好看的,我都累死了,你还溜出去玩儿,不干活全家喝西北风去啊!”说着不解气,又走过去踢了小男孩一脚。
李正阳和成笑宇走过来。
土根爹一眼就认出他们,慌忙摆手:“二位,我可不用你们写什么字,我这儿也没地方挂!想换吃食到别的地儿去!走走走!”
李正阳他俩没有走,苦口婆心的劝着:孩子这么小就出来帮工,他应该去上学。土根爹嘟嘟囔囔“他上学?谁来帮我干活?你来啊?”两人再深入浅出:现在是民国了,是新制度新教育,孩子得去学堂,刚才我写字的时候也注意到他好认真的看,他好学呢。能不能让孩子白天去读书,下了学堂再来帮工呢?
“学堂的钱谁出?再招个帮工,钱又谁出?读书?读个屁书啊!读书有什么用,你们倒是读书的,还不照样出来讨饭吃?!”
还没等两人反驳,一个瘦弱的女人从里面走过来,大声喘息着:“你们二位赶紧走吧……东家晓得要发火的!”说着发出剧烈的咳嗽声。
一看就知是土根娘,那咳嗽是痨病!“这病可大意不得!赶紧去医院……”李正阳脱口而出。
话未落音,土根爹堵上来:“钱呢?哪有钱啊?老板驴打滚的高利贷都还还不上……”
突然,店主带着两个伙计走了进来:“干什么呢?磨磨蹭蹭地不出活?我告诉你啊,土根娘不能再住店里了,她这个病染到布上,哪个商家还敢要啊?”
土根娘见状一着急,吐出一口血来。店主掏出手绢捂住鼻子:“痨病鬼!真晦气!立马给我搬出去!上半年的租金和利息一分也不能少!走!”几个人转身离去。
土根娘身子一软,倒在地上,嘴里又吐出鲜血来。土根扔掉手中的棍子,扑到母亲的面前哭着:“娘!我好好干活!我再也不去读书了!娘!娘!——!”
李正阳突然想起什么:“大哥,你等我回来!”说着转身跑了,成笑宇愣了一下,也跟着出去。
他俩跑到米糕店,先前老板要给店门脸写对联的,没来得及。现在,李正阳苦苦求老板预支几个铜板,先去给染布店的大嫂抓副药。老板先说“治不了啦!”,但还是被他们软缠硬磨,给了几个铜板。
长沙岳麓山下爱晚亭,郑小霞、陈静怡、王莹三闺蜜靠着石柱读书。
王莹一会儿看看书,一会儿看看风景,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:“哎?小霞、静怡,你们还真看得进去啊。我还以为出来读书是说着玩玩儿,没想到你们俩这么认真!倒显得我不学无术了!”
郑小霞放下书:“当然是真的了,正阳哥哥、齐钢哥哥、杜鹃姐姐,他们就经常相约来爱晚亭读书,讨论国家大事,还在这里夜宿呢!”
陈静怡:“就是莹莹,你别神不守舍心不在焉了,快认真看书!”
王莹:“认真不了啊!”
郑小霞坐到王莹身边:“莹莹,我怎么觉得你有心事啊?”
王莹低下头,陈静怡也坐了过来。
王莹:“我,我订亲了。”说着害羞的捂住脸。
陈静怡搂住王莹:“真的吗?是哪家的公子啊?”
王莹:“是爹爹做的主,其实你们都见过的,就是,就是上次军训,跟李正阳配合的刘教官,刘立业。”王莹说完红着脸低下头。
郑小霞和陈静怡惊讶的对视一眼。
陈静怡:“可是莹莹,你跟这个刘立业熟识吗?现在可是提倡婚姻自主,恋爱自由啊。”
王莹: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我如何自主自由?再说他瞧着也还不错,我就应了!”
郑小霞叹了口气,目光看向远方:“你们说女人是不是都得这样,结婚,生子,劳累而终,难道我们女子就不该参与国家与社会的变革吗?”
王莹拍了拍郑小霞:“我的大小姐,你就别整天忧国忧民了!小心皱纹都要出来了!女子相夫教子是早晚的事儿!”
郑小霞:“莹莹,你这话我是万万不能同意的,我呀,如果遇不到一个两情相悦且志同道合的人,我宁愿独身一辈子,全身心投身到时代的大风暴中去!”
王莹坏笑:“那你要遇上志同道合的人呢,不照样可以投入?我怎么觉得,你的这个人近在咫尺呀!”
郑小霞:“不许胡说!我只把他当大哥哥、亲哥哥!”
陈静怡:“哎哎哎,自我暴露了吧,莹莹可没说是谁啊,那请问小霞同学,你心里想的这位大哥哥又是指谁呢?”
郑小霞急的涨红了脸:“你们两个坏死了,我读书去了!”
李正阳拎着两包草药飞快地跑来染布作坊,成笑宇跟在后面。
土根爹和三个农民抬着一块门板,门板上躺着土根娘,头发从盖着的布单旁垂落下来,布单上有斑斑血渍。土根哭喊着跟在后面:“娘!娘!你回来呀,我不要你死,娘!娘!你回来呀……”
李正阳和成笑宇目瞪口呆。两包草药从手中滑落。李正阳两腿一软跪在地上,张开双手仰天怒吼:“不——!”
满天的染布随风飘动……
一支帆船顺水而下,李正阳坐在船头,默默地望着江水,眼中满含热泪。成笑宇走过来坐下:“正阳,别难过了,乡下天天都在死人……”
“我不是难过是反思,我们想让孩子去读书是不是太幼稚了?穷苦人没有饭吃,没有屋住,看不起病交不起租,怎么可能去读书呢?”
成笑宇:“是啊,这就是乡下的现状!你我无力回天!”
“中国人,中国人呐……”李正阳两眼望着江水。湘江北去,湍急的江水,拍打着船头,发出怦怦的声响。
帆船缓缓靠岸。李正阳和成笑宇走上码头,拾级而上。
码头旁一块空地上,站着坐着许多孩子,女孩居多,有的坐在箩筐里,每人身上挂个牌子,明码标价。父母愁眉苦脸蹲在一旁。
两个一胖一瘦的男人买走一个十二三的女孩。李正阳和成笑宇走过来,呆呆地看着——
胖男人说:“城里人也喜欢乡下丫头了。”
瘦的淫笑:“谁不是宁吃仙桃一口,不吃烂桃一筐啊,哈哈哈哈——!”
李正阳一听,转身追了上去:“两位请留步!”两人回头,狐疑地看他,像是根本不愿意开口回他,只轻蔑地瞥了一眼。
“你们这是要把这妹子卖到哪里去?”李正阳堵在了两人的前头。
瘦子说:“怎么?你看上了?去春月楼吧?随你玩儿!”
李正阳勃然大怒:“她还是个孩子呀,你们这样做,丧尽天良!”
胖子两手一叉,说:“你们是干什么的?”
成笑宇也勇敢地站在前面:“我们是长沙高师的学生!”
“学生不好好念书,瞎蹿什么?滚一边去!”
李正阳:“不行,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把她带走!”
瘦子突然拿出家伙:“呦呵?挡横是怎么着?”拔出的手枪对着李正阳的脑门:“让开!老子的子弹可没长眼睛!”
李正阳:“我偏不让开!”
突然胖子朝天打了一枪。
成笑宇吓得坐在地上,码头上来往的行人四下逃散。
瘦子还把枪对着李正阳。
李正阳下意识地退后一步,成笑宇爬起来,上前紧紧拽住李正阳:“正阳!别蛮干啊……”
随着“哼——”的一声,瘦子收枪,胖子扛起小姑娘走了。
李正阳还想上前,被成笑宇死死抱住——
小姑娘被扛上船,她看着李正阳他们两个大哥哥,哭了……
李正阳愤愤地跺脚:“这是什么世道啊?什么世道啊——!”
长沙太平街是条古老而又汇聚传统手艺的街道,到了周末,吆喝叫卖热闹,人流如织穿梭。
郑小霞和陈静怡陪王莹选一些衣服料子,郑小霞漫不经心的看着。王莹拿起一块料子:“这个好看!又明艳质感又好!”
陈静怡:“要做新娘子了就是不一样,真是女为悦己者容啊!”
王莹娇俏的:“去你的!”说着看了一眼小霞,上下打量一番,一把拉过来,把料子比在她身上:“你看看,你看看,这个料子配在你身上才显出丝绸的好来,啧啧啧,称得你越发好看了。还别说,你这么一打扮呀,真是长沙城里头条的品貌呢!静怡,你快来看呀!”
陈静怡回头看着,只笑不语。
郑小霞:“什么头条不头条的,难听死了!”
王莹上前摸着小霞的衣服:“小霞,不是我说你,整天粗布素衣的,还像个大家闺秀吗,你真应该好好拾掇拾掇自己呀!”
小霞轻轻推开她:“粗布素衣怎么啦,正阳哥、杜鹃姐他们不都是这样吗?再说了,天底下穷苦人这么多,有的连布衣也穿不起呢!”
陈静怡:“就是莹莹,你乖乖挑你自己的吧!”
王莹:“哼,不识好歹,懒得理你你们,我去选布料了!”
小霞和静怡正好出去透透气。
另一头,李正阳和成笑宇行走在乡间小路上。
成笑宇:“正阳,往后再遇上拿枪的,可不敢上去玩命啊!”
李正阳:“那也不能看着他们光天化日之下,这么欺负老百姓吧?”
成笑宇:“那你怎么办?拿脑袋去撞枪口吗?你傻呀,人在屋檐下,哪能不低头!秀才遇见匪,有理不张嘴!”
李正阳:“我就不低头,我就要张嘴!总有一天,我要把旧中国这座破房子,撞个稀巴烂!然后,盖新的!”
成笑宇:“好好好,你能你能!可这会儿咱们总得歇歇吧,已经连着走了三个时辰了,我是实在没气力了!”
李正阳擦擦汗,环顾四周,看到不远处有个茅屋,他指着茅草屋:“走,到那儿去喘口气,正好讨点水喝!”
茅草屋旁,一位老伯正打草鞋,旁边摆着茅草、搓好的绳子和几双打好的草鞋。李正阳走上前:“老伯,您好啊,我们是出来游学的学生,向您讨口水喝!”
老伯:“好啊伢子,你们是城里来的?快坐下歇会儿。”说着起身进屋拿出两碗水来。两人接过水挨着老伯坐下。
老伯丛怀里掏出一封信递过来:“伢子,你们会认字,能不能帮我看上面写的啥?”
李正阳接过信,成笑宇问:“老伯,这家里就您一个人啊?”
李正阳看着信,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凝重。
老伯叹了口气:“两个伢子,大的在兵营里丢了命,小的在县里王老爷家做苦工,堂客去年病了,没钱给她治病,生生耗死了,现在家里呀,就我一个人!”
成笑宇愤愤的:“世道不公啊!”再一看,正阳完信,眼睛里有隐隐的泪光。
老伯朝李正阳望着:“伢子,这信上说啥?是不是我那二伢子出什么事了?”
李正阳有点支吾:“没有没有!老伯,您儿子来信说他在县里东家挺好的,这个月发了工钱,过些日子就回来看您!”
成笑宇看李正阳表情有些奇怪,凑过去看了看,不由惊呆。
“趴”的一声,老伯手里的草鞋掉在地上。
李正阳紧张地看着老伯。
老伯眼里已经泪水涟涟:“伢子,是不是我二伢子出事了?他不会写字的……快告诉我,出什么事了?”
成笑宇不安的:“老伯,这信是别人代他写的,说他挺好的!”
老伯看向李正阳,乞求着:“伢子,你们别骗我了,求求你,跟我说实话,二伢子出什么事儿了?”
李正阳咬着牙:“老伯,我跟您说了实话,您老可要挺住啊。”老伯眼里含泪迫切的望着李正阳。
李正阳不忍,说不出口,成笑宇接过来。
成笑宇:“老伯,这不是信这是法院的判决书!”
老伯浑身一抖:“啊?这是衙门寄来的?”
成笑宇:“是的,您儿子半个月前就……没了,判决书上说,说他偷了东家的钱被发现了,怕报官,就把东家的房子烧了,所以被判了死……”
李正阳红了眼睛,急忙摆摆手不让啸宇往下说。
老伯颤颤巍巍站起来:“不可能!我们福生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,做了这么多年工,本本分分,怎么会偷东家的东西?更不会烧老爷的房子!伢子,你再好好看看,是不是看错了,我家二伢子真的没了吗?你再好好看看啊!”
成笑宇垂着头不说话。老伯从呜咽变成痛哭,猛锤自己,李正阳起身搂抱住老人。因悲伤过度,老人身子打晃。两人急忙上前,把他搀扶着送进房间……
太平街上,
郑小霞和陈静怡沿着街边走着。她喃喃道:“也不知道正阳哥和啸宇哥游学是否顺利……”
“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,你还操心他们?”
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蹒跚的走来,进了对面的酒楼,刚一进门就被店小二推了出来,老妇人跌坐在地。
店小二骂骂咧咧:“去去去!还没开张呢,先把这老不死的迎来了,晦气!”
小霞快步跑过去扶起老妇,“阿婆,您没事吧?摔到哪里没有?”陈静怡跑过来搀着老妇另一边。
老妇表情痛苦,疼的呻吟着。小霞转过脸,冲着店小二:“你凭什么推人,阿婆年纪这么大了,摔出个好歹来你负责!”
店小二:“我说这年头真是奇了,进店吃饭的不多,管闲事儿的不少,她是个叫花子,我不想给她,不行吗?”
小霞:“你也是个打工的,穷人疼穷人,你……还欺负别人?她一个老人,你就没有亲娘吗?”
店小二:“我欺负她怎么了?大鱼吃小鱼,小鱼吃虾米!小爷我就只比叫花子高一等!”
“你?无耻——!”下霞气得要站起来和他理论,静怡压着她“算了小霞,走吧,跟这种人讲不清楚!”
店小二站在高台上笑了:“小妹妹,你要是心疼她,你带走她呀,当亲婆婆养着呀。别在这里假慈悲,小爷我还忙着要去伺候老爷太太呢!哼!”说着大摇大摆的转身进去了。
小霞牙咬得咯咯响,愤怒喊道:“仗势欺人!”
酒楼上的阳台,站着几个看热闹的阔太太,其中一个往下扔钱:“给!叫花子!接着!”
小霞“啪啪”地像要打掉落下的小铜钱,抬起头:“谁要你的臭钱!恶心!”静怡拉拉她:“快走吧!”两人搀扶着老妇离去,边走边怒气冲冲的盯着酒楼,里面传出一阵阵浪笑。
郑小霞音色灰沉地吐出一句:“路有冻死骨。朱门酒肉臭!”
(11)衙门朝南开,有理没钱莫进来
乡间茅屋前,日
李正阳和成笑宇从茅屋里走出来,老伯默默相送。
李正阳:“老伯,我们去县里法院打探一下,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?回来把真相告诉您!”
老伯:“没用的,伢子。衙门朝南开,有理没钱莫进来!二伢子性子烈,一定是被东家害死了……”
“您老放心,如果法院判决不公,我就上书省国民政府,告他们一个滥杀无辜罪!”李正阳说完,成笑宇也咬牙:“对,我们要为您儿子讨回公道!”
老伯擦着眼泪:“谢谢啦!”说着就要跪下。两人急忙搀扶起老伯:“使不得使不得呢!”直说让他老放心,他们一定全力去跑。
老伯点点头,走到茅屋前,摘下一串打好的草鞋:“那就劳烦你们了,这几双鞋你们带着路上穿,就算是老伯的一点心意……”
李正阳:“那怎么行?你还要卖钱换口粮呢!”
老伯:“不,一定要收下!收下!”他说着把草鞋硬塞到李正阳手中。
“好吧,穿上老伯的草鞋,脚底板结实!您等我们回来,少则一两天,多则三五天,我们一定能带回你儿子的消息!绝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!”
老伯:“好,等不来儿子的消息,我死了也不会闭眼睛!”
李正阳和成笑宇一起给老伯鞠个躬,转身走了!
老伯目光呆滞,目送着他们,喃喃地:“好伢子啊——!”
太平街上,老妇坐在地上吃着馒头。郑小霞蹲在老妇对面:“阿婆,你慢点吃。”
老妇拱着手连连作揖:“菩萨!菩萨!”
这时候,王莹抱着几块丝绸布料跑来:“哎,你们也不等我!”
陈静怡拉起郑小霞:“走吧小霞,咱们只能帮到这儿了。”小霞回头看着老妇,忽然看到她赤裸着双脚,脚上布满了血痂和泥巴。
小霞跑过去想都不想脱下自己的鞋,给老妇穿在脚上。陈静怡见状也跑过去,帮着小霞给老妇穿另一只鞋。
老妇的眼睛里,忽然滚落出一颗混浊的泪珠——
王莹走过来,腾出一只手拉起小霞,不由分说地就走,静怡追了上来。小霞一步三回头看着老妇,神情哀伤。
王莹:“小霞呀,你可真是有着一颗天底下最悲天悯人的心!可是,满大街都是光脚的穷人,你施舍的过来吗?”
“我是施舍不过来,但是,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发出一点点火光,不就可以温暖这个冰冷的世界!”小霞说着,眼泪掉了下来……
陈静怡把手指放在嘴边“嘘”了一声,王莹不说话了。
三个人默默地离去。郑小霞的一双赤脚,踩在高低不平的石子路上,因为扎脚跳来跳去,在阳光下格外显眼。
乡间小路上,李正阳和成笑宇打着伞默默地走着,乌云沉沉,雷声作响。
李正阳忽然站住,回头望了望:“啸宇,我怎么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,还是不放心老伯!”
成笑宇:“你就是太敏感,没有得到儿子的消息,老伯不会有事的!”
李正阳:“不!我突然想起老伯刚才那句话,他说等不来消息,他死也不会闭上眼睛!这不就是死不瞑目吗?!他已经准备死了……咱们赶快回去!”
成笑宇:“可是,这么大的雨!”他话也不回,转身干脆合上伞,在雨中狂奔而去——
成笑宇:“正阳,你疯啦?”李正阳在大雨中奔跑的背影,瞬间被雨雾淹没了……
待李正阳狂奔到村口,远远见着茅屋前聚集了几个乡亲。
李正阳一愣:“不好,出事了!”
草席盖着一个人。
李正阳冲进来,扑过去掀开草席,如遭雷劈——老伯瞪着眼睛,死不瞑目,脖子上一道通红的勒痕。再抬头看看——屋梁上,垂着一根麻绳!
乡亲女抹着泪:“老哥啊,再苦也得活着啊,怎么就寻阎王去了!”
乡亲男呜咽着:“造孽!造孽啊!一家子都没了,他这是活不下去了啊!”
李正阳泪流满面:“老伯!你醒醒!你醒醒啊!不是说好了等我们回来吗?我们不该给你念信!是我们害了你啊!老伯!你醒醒、醒醒啊!……”
这时候,成笑宇水淋淋地跑了进来,也愣住了。
李正阳从包袱里掏出一件干净的衣服:“来,啸宇,我们给老伯换上!”
成笑宇:“那你呢,你就没有衣服换了!”
李正阳:“那也要让老伯干干净净地上路啊!”
成笑宇哽咽着:“好……”
众乡亲都哭了起来。
李正阳跪在老伯身旁,嘴唇不住地颤抖,默默地望着他。一双手轻轻地把老伯的眼合上了……
雷声阵阵,雨越下越大。
长沙郑家郑小霞卧室,窗外下着雨,屋檐滴着雨,如泪。
小霞坐在桌前写日记,几行娟秀的字迹落下:我看见了痛苦,生的痛苦,活的痛苦,我同情那些下层生活的穷苦人,我憎恶那些欺负人的人,我开始决定我的态度了,我要尽我的心,尽我的力,寻出一个信仰来。”
小霞合起日记,拿起桌子上正阳哥留下的《新青年》,轻轻摩挲着。
窗外雷声阵阵,小霞思绪飘飞——
也是这么个雨天,只是,那是早晨,她在雨中第一次见到正阳哥……
高师附近街道,乌云密布,狂风突起,郑小霞提着一个饭篮匆匆往前跑。跑着跑着,大雨倾盆而下。
李正阳低低的撑着伞,尽量不让大雨淋着长衫。
突然,郑小霞像撞上一个人,没抬头就先说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撞着的是个大男孩,他也忙回应:“我撞着你了,是我对不起……”两人边说边本能地往一边挪,郑小霞却突然被一双大手钳着拽回路中间。“小心,旁边有水坑……”同时,李正阳用伞遮住了郑小霞下雨的天空。
小霞抬头,迷蒙中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,肩挎蓝布包,一身学生装。
李正阳:“小妹妹,这么大的雨,你往哪赶呀?你看你衣服都湿透了。”
小霞忙说:“我是给爹爹送饭,他在高师教书。”
李正阳:“高师?你爹爹是——?”
小霞:“郑先生!”
李正阳:“哎呀太巧了,我是郑先生的学生李正阳。来,一同走吧。”
小霞在伞下抬头,看清这男生的长相,二人目光对上,小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,往一边挪挪。
李正阳笑了:“看不出来,你还是一个小古董!”说着,不由分说把伞塞给小霞,转身跑了。
小霞喊:“哎,大哥哥,你别跑啊!”
小霞默默地望着,一直望那高大的背影在雨中渐行渐远。
乡间野地,天公哭泣,大雨冲刷着新坟。李正阳、成笑宇与几个乡亲立在坟前。李正阳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和泪水,但神情却分外刚毅。
乡亲老哥过来拉拉李正阳:“伢子,走吧,人已埋了,你们也尽心了。”他立着没动,握紧拳头。
几个乡亲转身默默地离去……
成笑宇打着伞过来拉拉他:“走吧,正阳!”他向前走了两步,站到坟前:“老伯,我走了,没想到与您老的缘分这么短,愿那件薄衣为你多少抵挡些人世的风寒——”李正阳擦了擦眼睛,举目望着乌云翻滚的天。
烟雨蒙蒙,一道闪电,照亮了一个青年冷峻的脸庞……
(12)天地昭昭,天理何在?
李正阳和成笑宇远远地走来,两人头发凌乱,脸色黝黑。
成笑宇望望满脸愁云闷不作声的李正阳,碰了碰他:“喂,这是咱们游学的最后一个镇子,终于要回去了,你就别掉啷着个脸,快乐一点嘛!”
“快乐?有快乐的事吗?这一个多月我就没见到一个穷人快乐,到处都是不公!大人欺负小孩,男人欺负女人,富人欺负穷人!谁最弱谁就最受欺负!”
成笑宇:“哎呦喂,你天天愤世嫉俗的,累不累啊?”李正阳没理他,摇摇头,继续说:“结论只有一个,国人必须改造,中国必须重生!”
远远地,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喊,二人一愣。
李正阳:“快,看看去!”
小镇街道上,脸上带着伤的红杏儿被几个家丁追赶着,迎面狂跑而来,家丁穷追不舍,一路吼着:“站住!给我站住——!”
红杏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,家丁们迅速扑过来,扭住她的胳膊。两旁路人驻足看着,没人上前劝阻。
红杏儿拼命冲着人群呼喊:“大叔大婶,救救我!求求你们救救我!”
李正阳和成笑宇快步走来,听到呼喊,寻声望去:红杏儿被几个家丁拖到一家大宅门前,红杏儿拼命挣扎。李正阳冲了过去,大喝一声:“住手!”成笑宇气喘吁吁追上来。
几个家丁一时愣住,红杏儿趁机挣脱开来,用尽全身的力气跑向李正阳,扑通跪下:“好人!救救我!救救我!”
几个家丁迅速冲过来。成笑宇上前拦住:“你们干什么,光天化日之下抢人不成?”家丁们不知深浅,都愣在那里。李正阳把红杏儿拉起来:“姑娘,怎么回事?慢慢说!”
红杏儿:“好人大老爷!我爹欠了胡家的租谷,胡老爷就把我抢去抵债,还把我……”红杏儿哭着又跪下了,抱紧了李正阳的腿呜咽着:“你救救我……”
李正阳弯下腰:“小妹妹,你莫怕!我……”
一家丁喊着:“老爷来了!”
李正阳闻声望去,把红杏儿搀扶起来,站直了身子。
胡老爷和管家从宅子里走出来,径直走向李正阳和成笑宇,满面和善的:“两位小兄弟,你们是何人?”
成笑宇说:“湖南高师的学生!”
胡老爷:“长沙的学生,大老远地来抢我胡某人的姨太太?”
李正阳气愤地高抬嗓音:“明明是你强占民女,巧取豪夺,欺压百姓!”
胡老爷笑眯眯的:“你说我强占民女,有证据吗?没有证据就是血口喷人!”李正阳上前一步:“当然有证据,这姑娘亲口所言!”
红杏儿躲在李正阳身后,点点头:“是!就是他抢的我!”
胡老爷嘿嘿笑着:“杏儿,你可太没良心!你爹欠了我家三年的租谷拖欠至今,还有三年的税款和三年的纳捐,这么多欠款赖着不还,还说我抢你,哼!究竟是我抢你还是你抢我呀?啊?”
众人发出一阵窃笑。
胡老爷转身面对乡亲们:“父老乡亲们,你们都说说,我胡某人对大家如何?去年大旱粮食歉收,我家也是银根吃紧,眼看着寅吃卯粮了,可我还是开仓放粮救济村民,大家还都记得吧?”
众人频频点头:“是啊是啊,胡老爷积德行善——”
李正阳愕然惊呆——
成笑宇欲上前争辩,胡老爷摆摆手,伸出脚轻蔑的指指李正阳身后躲着的红杏儿,接着说:“乡亲们,大家给评评理,我好心收留杏儿到我家做工,免了赵老歪的债,还救济了他,我胡宝义行善事拜菩萨,怎么就欺负老百姓了?你们两个读书人不是大白天的冤枉人吗?”
众人:“胡老爷是大善人啊!”
“你这完全是颠倒黑白,强奸民意!”
胡老爷“哗——”的一声打开扇子:“那好,你今天若能请出一位乡亲作证,说我是强占民女,我立马送杏儿回家——!”
李正阳双手抱拳冲着大家作揖:“乡亲们,哪位出来说句公道话吧!”
众乡亲不是摇头就是低头。胡老爷:“怎么样?你找不到证人吧?可我有证据!管家——!”
管家上前一步:“在!”
胡老爷:“你把证据给这个秀才看看!”
管家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纸,展开举到李正阳、成笑宇面前。
上面写着:契约——
胡老爷:“看清楚了,白纸黑字,还有杏儿爹按下的红手印!”
“你这是欺上瞒下,巧取豪夺,我要报官!”李正阳激动的来回走,“报县衙门解决!把你的恶行昭示天下,看看县长如何以新法裁断!”
管家呵呵笑着:“小兄弟,你去县里告我家老爷,你可先要掂量清楚哦?”
成笑宇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管家:“这么跟你说吧,县太爷见我们胡老爷,先要叫声大哥!”
李正阳冷笑道:“原来如此,你们沆瀣一气,狼狈为奸,所以老百姓才生不如死!”
胡老爷轻蔑的看着他:“好一副伶牙俐齿!这位小兄弟,你到底想怎么办呢?我看你们身无长物,不像是能有钱买她的样子啊?”
看热闹的人哄笑起来。
李正阳厉声:“不管怎么说,只要杏儿姑娘不愿意,你就是强行霸占!”
胡老爷:“这个嘛,好办!杏儿,老爷今天绝不为难你,我这就去找你爹商量,不还钱也没关系,你家里不是还有两间草房三分地吗?管家,咱们走!”说着,转身就走。
红杏儿蓦地一生尖叫:“老爷!”说着冲过去,跪在胡老爷面前。
胡老爷故作惊讶:“杏儿姑娘,你这是做什么?”
红杏儿:“求求老爷,千万别拆我家的房子,我娘还病在床上呢!我答应你,我什么都答应你!”
李正阳冲上前,被管家和家丁拦住。成笑宇也上前抱住李正阳:“正阳!”
胡老爷“啪”地一声合上扇子,笑眯眯地走过去,用扇子托起红杏儿的下巴:“这么说,你愿意给老爷做小?”
红杏儿点点头,泪水盈眶。
胡老爷:“你愿意好好伺候老爷?”
红杏儿流着泪点点头。
胡老爷:“老爷叫你做什么,你就做什么?”
红杏儿点点头,已然泪流满面——
胡老爷哈哈笑着,“哗啦”一声打开扇子:“打道回府!”说罢,摇着扇子迈着方步朝大宅门里走去——
管家摆摆手,家丁把红杏儿拽起来。
李正阳一下冲过去,抓住红杏儿的手:“姑娘,你糊涂啊!”
红杏儿摇摇头,拿开他的手,后退一步深深鞠了一躬,两个家丁上前,把她拖走了。
李正阳对着可伶瘦弱的背影喊:“姑娘,你不能往火坑里跳啊!”成笑宇上前死死拉住他。
管家对着乡亲们抱拳作揖:“乡亲们,给诸位添麻烦了!散了,都散了吧!”说完转身匆匆往宅子里走去。
李正阳悲愤地对那大宅、又像是对宇宙:“天地昭昭,天理何在?!”
红杏儿回过头来,满面泪水地看着热泪盈眶李正阳。沉重的大门把红杏儿的脸缓缓关上——
看热闹的众乡亲,四下而散。
李正阳冲着人群大喊:“乡亲们,你们就忍心看着好端端的姑娘被那个老头子糟蹋吗?你们现在不出来说话,将来谁替你们出来说话!”
人们有的摇头、有的叹气默默地离去——
成笑宇:“算了正阳,一帮愚民,朽木不可雕也!”
李正阳擦了一把泪水:“国民昏昏然,必难昭昭然!”
郑先生家会客室,一位叫段其良的老友开门见山的说着事。
“不瞒郑先生,我今天登门是受人之托。”
郑先生脱口而出:“哦?何事如此神秘?”
“好事,亲事!”段其良喝了口茶,没等郑先生有何反应,直接说:“这户人家是长沙城鼎鼎有名的食品巨头‘八香斋’王老板,其公子王春和刚刚考取了北京大学,下个月就要去京城读书了!”
“这个我有所耳闻,据说是今年长沙考取北大的独此一人啊!”
“正是正是!郑先生,你是爱才之人,考取北大意味着什么!而且王家家境殷实,世代富商,你府上千金嫁给他,一辈子都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……”
郑小霞端着一盘水果上来:“段伯伯,荣华富贵我不稀罕,粗茶淡饭读圣贤书才是神仙过的日子——”说罢放下菜,转身走了出去。
段其良:“郑小姐果然不同凡响啊……”
郑先生温和地打断:“多谢老兄美意,小女的婚姻大事我不能包办。”
段其良立马打断:“这哪是包办,是门当户对。王家就是奔你这大学者来的,一心想找个知书达理的儿媳。王公子也是品学兼优、一表人才,你何乐而不为呢?王老板可是有十二分的诚意,就看您和嫂夫人还有何要求……?”
郑先生再次打断:“小女的志向你刚才听到了,我不能代替孩子做主啊。”
小霞又端一盘热茶上来。段其良看着郑小霞:“小霞姑娘,你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王家公子啊?爱情是可以培养的……”
小霞不卑不亢:“段伯伯,您的好意我心领了,小霞虽然年龄小,但也是个独立的女性!此生若不能自由恋爱结婚,我是宁愿独身的!”
段其良:“哦?那可真是天大的遗憾啊!”
“段伯伯,我就回房读书了,不打扰您和爹爹谈话。”说完转身离去。
段其良悻悻然看向郑先生,摇头:“惊世骇俗!惊世骇俗啊!”
郑先生呵呵笑着:“怎么样?比老黄牛还倔吧?!”
另一方乡间树林,夜晚,明月高悬。李正阳和成笑宇在大树旁坐下,四周没有村落,荒无一人。
成笑宇又劝开了:“别再想了,你也看到了,我们势单力孤,根本改变不了什么,那个老地主道貌岸然,满嘴的仁义道德,一肚子男盗女娼!你以为乡亲们看不透他啊,他们是害怕啊,根本不敢反抗!你同情弱者有什么用啊,他们自己都不抱团取暖!罢了!谁也救不了他们。”
李正阳长叹一口气:“是啊!令人不寒而栗的不是那个胡老财,而是这种强权思想早已深植在老百姓的心里。他们一盘散沙,麻木愚昧,这才一次次的纵容了这些恶霸为所欲为、危害四方!”
成笑宇:“我跟你出来游学,本想着好好挥霍青春,感受大自然风光,没想到碰上的都是灰暗,没有一点明亮!”
李正阳望望没有月亮的黑沉沉的天:“是啊,死的,一切都是死的!想起老伯、土根、红杏儿,还有那个被卖到青楼的女孩,想起他们祈求又绝望的眼睛,我真是心如刀绞!”
郑先生还在桌前看书,夫人进来铺床。
“……霞仔是到了可以说亲嫁人的年纪了,段教授介绍的这门亲,你当真不考虑考虑?”
郑小霞洗漱完端着脸盆经过父母卧室,听到母亲说话,停下来偷偷听着。
“霞仔还小,整天忙着读书学习,我看她根本没那个心思嫁人啊,咱们还是要尊重她!”
“你呀,当父亲的就是太随着她,我怎么总感觉霞仔对正阳不一般呢?”
小霞在外急红了脸,想进去又忍了——
郑先生笑笑:“正阳这伢子我喜欢,胸有大志英气勃勃,将来必定是国家的栋梁之材!”
“这个我相信,但总觉的他太折腾就动荡,我心里不踏实啊——”
“有什么不踏实的?婚姻自由,霞仔喜欢谁是她自己的事,你我不要过多干涉。”
“这八香斋王家我多少知道一点,是很不错的大户人家,听说那孩子考上了北大,能考这样学校的人,将来前程无限!霞仔嫁过去,也能安稳富贵……”
门外的郑小霞有些生气,大声的打断:“妈妈,这么晚了,您该睡觉了!”说完大步离开。
郑夫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愣。
郑先生幸灾乐祸笑着:“你就别操心了,看看,隔墙有耳吧!”
郑夫人狠狠地挖了丈夫一眼,无奈的摇摇头。
还是乡间树林的夜晚,空地上,燃起了一小堆篝火。
成笑宇拍拍李正阳的肩:“好了好了,我困了。咱们刚出来的时候,你可是说要带我体验露宿野外的乐趣的。”
李正阳不言语,默默地。成笑宇紧追不舍:“乐趣呢?乐趣何在啊?”
李正阳拨了拨火苗,依然默默不语。
成笑宇:“哎哎同志哥,别啷着个脸了。你再这样闷着,我明天可走了!”
李正阳深深地叹息一声:“好吧,舍命陪君子!”他说着起身找来一块石头,扔给成笑宇:“给你,枕个石枕头,最惬意不过了!”
成笑宇:“这么硬!怎么睡啊?”
李正阳:“嘿嘿,石当枕,地当床,月为灯,天为帐,与天奋斗其乐无穷,与地奋斗其乐无穷!你呀,就好好享受享受露宿天地的乐趣吧!”
成笑宇笑了:“哈哈,好你个与天地奋斗的李正阳,心力如此之大!不过,经你这么一说,倒颇有些庄子的随心随性啊!”
李正阳笑着指着旁边的树:“你看,这还有衣柜呢!”他说着顺手把包袱和雨伞挂在了老树上。
成笑宇笑着躺下:“真有你的!沐浴着夜色,睡觉喽!”
李正阳靠在树上,从包袱里取出一本书,借着火光翻开看着……
郑家门前池塘边,一轮红日照耀着水中的倒影。郑小霞、陈静怡、王莹、齐钢、柳书润、刘学成、张小弟、戚家和等人,刚与郑先生交流完,在杨家池塘边交换暑假读书心得。
石板桌上摞着一大堆笔记。
齐钢随手翻开一本:“小霞妹妹,你的笔记怎么这么厚啊?看来假期读书收获颇丰啊!”
小霞不好意思的:“我除了自己的读书笔记,也把正阳哥写在书籍空白处的文字摘抄下来,所以就多了些!”
戚家和:“啧啧,无限崇拜呦!”
小霞毫不掩饰:“我就是喜欢读正阳哥哥的文字,有思想。”
齐钢也说:“我赞成!正阳的观点新颖独到,针贬时弊往往一针见血!当然值得我等学习,莫不然,摘抄你戚家和的笔记呀?”
戚家和“哼”了一声不屑的翻了个白眼。
刘学成顺手拿起戚家和的笔记翻了翻:“家和,你怎么就写这么一点啊,你暑假都干嘛去了!”
戚家和懒懒的靠在墙上:“我将来是要做官的,政治救国!自然要趁假期跟着家父多结交些名流,提早铺路,哪有时间看书啊。我戚家和志存高远,尔等谁懂?”
小霞:“做官算什么志存高远?正阳哥位卑未敢忘忧国,才是大抱负呢!”
戚家和做鬼脸:“哎呦喂!如此溢美,只可惜你的正阳哥没听见!”
小霞:“去你的!”
柳书润:“对了,正阳和啸宇也该回来了吧?”
齐钢点点头:“快了,也就这两天,他来信说今明两日能到。”
小霞高兴的拍手:“那我们去码头接他吧?”
齐钢笑了笑:“那倒不必,水路走走停停,哪有个准时?”
为您推荐
小说标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