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穿：她是男主的心上人

第5章 世界一：犹是春闺梦里人（4）

京城郊外有座青城山，青城山上有座庙。

这日，钟声杳杳，黄墙古寺，乌檐覆雪。天已破晓，晨曦如金，明光流泻于白雪青松之间，使寺庙如沐佛光。

此时青城寺里，秦疏披着青色的狐裘立在雪中。白雪飘飘然落在那一袭长发上，显得万物越发萧瑟。

“吱呀一声，大门被打开了一个缝隙，一个小光头露了出来，朝着外面探了几眼。

小和尚发现秦疏还没有离开，脸色一僵随即又恢复原样，一把将门推开走了出来，施施然走到秦疏面前向他弯腰竖手。

“施主，师父今日不见人，请回吧。

秦疏没有动，只是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小和尚。

这人好烦啊！

小和尚烦躁地挠了一下脑袋，有些心软地说：“那么施主请稍等，小僧再去问问。“话音一落地，就一溜烟地跑回屋子。

小和尚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僧，还未养成那种稳重的性子。

昨天夜里，这位施主就出现在院子中，想要拜见师父。他将他的名讳告诉师父后，师父并未回答，只是照常做晚课。

“师父，那位施主昨天深夜来访，今晨还站在院子中，头上都落满了雪花。我实在是想不明白，您为什么不见他？

老和尚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，嘴里念着经。

在小和尚说完后，他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：“罢了罢了，你去把那位施主请到后院，我稍后就来。

得到确信，小和尚高兴地去通知秦疏。

青城寺很大，作为晋国的国寺，这里高僧云集，每天香客络绎不绝。世代相传，氤氲的香气笼罩着整座寺庙。

青城寺修筑在半山腰，从山脚往上看，一条长长的的台阶蜿蜒而上，仿佛是一条通向蓝天的梯子。想要祈福的人首先必须通过第一道考验，心诚则灵。

寺庙后院别有风趣，前朝的和尚种了一片梅林，如今正是踏雪寻梅的好季节。除了梅花，还有常年翠绿的青松。

老和尚约见秦疏的地方是一座亭台，几棵青松翠竹给亭台增添了几分文人骨气。

了空大师端坐在石凳上，仔细的思考眼前的棋盘。小和尚将秦疏领到一旁，就退了出去。

了空大师端正地坐在石凳上，右手拇指从棋盒里捏住一枚棋子，心定神闲地观察棋局。

秦疏弯腰给了空大师鞠躬行礼。

了空大师左手微微挥袖，示意不必多礼。

秦疏也顺势坐下，与了空大师一同观察眼前的棋局。这是一盘看似简单的残局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。

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。

许久，了空大师打破了这股沉寂。

“老衲最近偶得一棋局，竟思索了几日，也未能窥得其中的破解之法。听闻秦施主师承大儒，今日就劳请施主赐教。

“不敢当。

“哈哈哈。了空大师大笑了几声。

观察了一会，秦疏从棋盒里捏出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。

坚不可摧的棋局破了。

了空大师看着眼前的棋局，伸手捋了捋胡子，大赞：“秒啊，秒啊。

“秦施主果然是师承大儒，这棋艺不仅得到了真传，还胜过你师父几分。如今这棋局已破，老衲就先行告退了。

“大师请留步。

了空大师说完，秦疏就出声拦住了他。

他站起来，朝着了空大师的方向再次鞠躬：“晚辈今日有事相求，还请了空大师解惑。

了空大师也没再走，翘首目光深邃地看着秦疏，开口说：“由爱故生忧，由爱故生怖。若离于爱者，无忧亦无怖。

“施主所问之事，答案亦在心中。世间万物一切有为法，如梦幻泡影，如露亦如电，应作如是观。情之一事，不可强求。

世界万物讲究缘法，可是人只有一生错过了就再难寻觅。

他不想青青忘了他，他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。

“听闻了空大师有一术法，能使人回到过去重新开始。不知我能否一见？

了空大师闻声未变，丝毫没有反应，目光炯炯地等着眼前的青年。

这一刻他开始正视秦疏。果然是少年将军出身，历经百战，知道的东西不少啊。

“那术法不过是我多年前偶然获得的，当老衲重新翻阅时才发现其中缺了几页，我探知不清它的深浅。老衲认为此物有祸人间，便早早将它毁了。施主所说之物，老衲未能解答。

“我曾听闻一个法号“诚戒，此人乃前朝的妖僧。听闻他为了一术法竟然抓了许多童男童女献祭。当时闹得满城风雨，各家都害怕孩子丢失，纷纷上书寻官。那官员是个肝胆之士，闻言立刻派了官兵搜查，果然在一山头寻到了窝藏之处。

“当时官员带着官兵寻到一座寺庙，经过一番打斗后，反而是将那座寺庙里的和尚全部抓了，唯独落了那个妖僧。

“对于逸闻趣事，我向来比较感兴趣。翻阅了当时那官员的卷书，才明白原来那寺庙里的人才是妖僧，反而那个人人喊打的妖僧才是真正的有佛心。

“当时的官员没有找到那术法，怕传出去搞得人心惶惶，因为没有继续派人追绞那名和尚。如今看来，那术法自然是落在了他的手中。

“或许是信念不同，那和尚才叛出师门，带着那卷术法隐匿在民间。只是那么多年来，那和尚偶然悟出术法的要旨，竟然完整地复刻出来了。

“是吧，了空大师，不，或许我应该称你为‘诚戒’。

了空大师那张祥和的脸终于有了裂痕。他无奈地摇头，有些认命地说：“你猜得不错，老衲就是当初的诚戒。

“当年我的师父将术法传给我和师兄，我们数年都参悟不透，一直未能完成师父的遗愿。直到有一天我和师兄在做功课的时候，他忽然参透了术法。我不解其义，仍在参悟。后来，我就发现师兄变了，颇有疯魔之相。

“我们两的房间挨在一起。夜晚我总会听到门开的声音。他离开了房门，不知去往何处，多晚才回来。我有些担心，就跟随他一路，才发现他在寺院里挖了一个地道。我怕打草惊蛇，就没有跟着他下去。

“之后我寻得机会悄悄潜下去，发现里面竟然关押了几十名孩子。那条地道最后通向一间屋子，那屋子中间有一个血池，旁边的木架上还挂着失血过多而死孩子的尸体。

“那时候我才明白师兄所参悟的术法，竟然是用五十名孩子的鲜血来祭奠，在月圆之日开启术法。我冲上去质问师兄，就被其他师弟给关押在屋子里。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大部分师兄师弟都选择了他。

“后来的事就是民间流传的那样，我以妖僧之名激起百姓的恐惧，让他们重视这件事，让朝廷官府介入此事。

了空大师将过去的事娓娓道来。

“我已知晓大师参悟那术法，大师不必再用其他话来哄骗我。

秦疏也是偶然间知晓这些事，他向来不信佛，但为了青青，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？

知道秦疏坚定不移，了空大事也不再劝解。

“那术法我虽已参悟，但不知其代价如何。即使是失去性命，只为求重新来过，不悔吗？

青城山的雪越来越大，秦疏听见了自己的声音。

他说：“没有她，又我何尝是活着？

夜色，越来越深。

屋外大雪纷飞，屋内灯火通明。

小和尚轻轻给床榻上的人盖好被子后，蹑手蹑脚地走到桌子边，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老和尚。

“师父，你还好吧？

虽然他不知道师父答应了那人什么，但他明显感觉师父现在很虚弱，仿佛苍老了好多。

了空大师接过热茶囫囵地一口喝完。

啊，活过来了。

喝了一杯茶，冰冷的身体开始回暖了，整个人比起刚才舒服了好多。

“好多了，益生，再给为师倒一杯。然后豪迈地把杯子递给小和尚，

小和尚益生：……

看来是他想多了，师父这种人怎么会不好呢？

他倒完茶水，就坐在旁边，朝床上的方向看了一眼，小声地问:“师父，他怎么了？

了空大师也没隐瞒，端起热茶，幽幽说道：“情之一字，伤人至深。

怎么说到感情了？

小和尚有些不明白，继续问：“那位施主是因为感情吗？

来青城寺的人不乏为人、为财，风花雪月之事也不少。

只是又有多少人能心想事成呢？

益生的小脸皱成一团。

了空大师笑着摇摇头，人啊总是这样。

他对着益生说：“好好照顾他，这一觉怕是三天三夜都醒不过来了。

他慢慢走到门边，双手推开房门。

屋外大风呼呼地将雪花卷到门边，橙黄的烛火与冰冷的风雪之间隔着一道天堑。